“現在世道不如從前了,我從西南腹地採買藥材一路而來,發現西南腹地似是不太平。你這次南下回城,我實在不放心。”
“舅舅此話怎講?”陸釧察覺到舅舅的話裡似乎隱藏了某種不太好的氣息。
裴楷之蹙著眉毛,看著陸釧道:“我在西南腹地採摘藥草,偶見一戶人家,病人四肢無力,走路都走不成直線,喉間似乎有腫塊,且大如鼓狀,人不能低頭——呼吸困難,聲音嘶啞……”
“唉~”
裴總德也憂心忡忡:“我們本不想讓你知道,但是我們兩個商量來商量去,終是沒想出什麼法子。又想著或許你娘親的手劄中有提到過這種病症。唉,我們先前也沒有碰到過這種狀況。你看看——你可曾聽過這種病症?”
陸釧細細的回想了一下娘親留下的手冊中,搖了搖頭,皺著眉毛道:“我年幼時並不記得聽母親提到過。”
兩位舅舅頹然的點點頭。屋內一時陷入了沉默中。
“大舅舅見過幾人患此病?”陸釧又問道。光聽舅舅的描述,就覺得患上此病的人既痛苦又可怕。
裴楷之道:“在山腳下,我就見了他包括他妻子二人,他妻子病症還不甚明顯,只是整日躺在床上,四肢酸軟無力,竟是路都走不成。”
一旁的裴宗德也是愁眉苦臉,身子往兩人跟前前湊了湊,低聲道:“我覺的這病症聽起來有點邪乎,你們說說,該不會是瘟疫,或者中邪了?”
裴楷之忙攔住他:“誒,這話可不敢亂講!”
裴宗德沉默了,陸釧又問:“那舅舅可曾替他診治?”
“我替他診脈了,發現男子除了脖間腫大外,脈象有些虛,其餘並無大礙。他神志也還清明。我又替他施以金針……奈何並不得任何紓解。而且那巨大腫物裡面既不是膿腫,也沒有潰爛!”
“你說怪不怪?我當天也不敢多待,就連日趕路回來了!”裴楷之是又驚又怕,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腿肚子在打哆嗦。
陸釧當下便覺得這不是小症候,聽舅舅一描述,這哪裡還是人的樣子?
分明是怪物了嘛!
又忙問道:“那舅舅回來的路上,可曾見過其他人?那些人又如何?”
“那到沒有什麼異樣。”他嘆了口氣:“唉,我總感覺要出什麼大事。咱們先不說這些了。剛才你說要回南城,這事你跟阿鈞可是商量好了?”
“……還沒。”回南城的事情她也是剛剛起念,哪有時間去跟蘇鈞商量啊。等下回了府宅再說吧。
裴楷之裴宗德兩人對視一眼,便道:
“前街有個鏢局,我等下過去看看,路上能有個護衛的也好。”
頓了頓又道:“就這樣罷,閣裡也沒有別的事了,老祖宗那裡我們會替你打招呼,你還是先回去好好跟阿鈞商議下。你娘手冊的事情宜早不宜遲,若是決定了,最好快些啟程。”兩位老者面色嚴肅。若是陸釧娘親的手劄裡真的提到過這種病症,那一切就好辦了。
若是沒有,就只能摸著石子過河,他們兩個老大夫還得回去一趟,再親自診治一番。
陸釧應道:“舅舅教訓的是,阿釧這就回去……舅舅也寬心,這種病症阿釧路上也會留意一些。”又說了些姚穎傷口的注意事項和膳食要求,便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