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玉跳下馬車,手腳麻利的走向前,輕輕叩響了其中一個獸面門環。
不多時便傳來腳步聲,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開門,刑玉將陸釧先前準備的帖子遞了過去道:“勞煩通告一聲,蘇侯爺蘇鈞攜夫人拜訪。”
那小廝看了眼身後的轎子,便撂下句“請稍後。”拔腿向院內跑去。穿過屏門到前院稟報了垂花門內的徐嬤嬤。
沈夫人剛躺下歇息了,門外的丫鬟就進來稟報,沈夫人起身道:“是哪家的侯爺夫人?可是要求診的客人?要求診就去藥香閣。”
丫鬟忙將手中的帖子遞上前去,“客人沒說求診的事,只說是蘇侯爺,好像叫……叫蘇鈞。”丫鬟小心翼翼的說著。
“蘇鈞?”沈夫人叫人給自己穿好衣服,又叫人先將侯爺領進正廳。心想著既然是侯爺,那想必是不能怠慢的。
另一邊,趕車的小廝隨著下人牽了馬車下去了,刑玉就跟在陸釧蘇鈞身後,陸釧推著蘇鈞在小廝的帶領下,再次走進了闊別十年有餘的裴府。
眼光四下打量著,心底的感嘆油然而生。那小廝低著頭,一路上也不說話,領到垂花門前,便有一丫鬟迎接了出來:“奴婢見過侯爺,見過侯爺夫人。侯爺、夫人,這邊請~”丫鬟巧笑嫣然,甚至主動接過陸釧手中的輪椅,親自推他進到院子裡。
“小姐可是好久沒回來了,老祖宗天天唸叨呢。夫人也早早在院子裡候著了。”
那丫鬟性子極其熱情,又道:“對了,前幾日裡,知秋回來了,說是原本打算做小姐的陪嫁丫鬟的,可誰知第二天裡卻被下了藥,等到醒來就被扔在了尼姑庵裡。”
陸釧聽了好一陣子才明白過來,眼前的丫鬟就是知春。還有另外兩個叫知夏和知冬,知秋則跟了自己。這四個是自己外祖母家裡養的,比外面買來的丫鬟可靠些,所以當年母親出嫁時,便領了一個知秋打小就養在身邊跟陸釧做伴兒。
“那她現在怎麼樣了?”陸釧問道。這一次回來,有許多事情不一樣了,前一世知秋並沒有最為陪嫁丫鬟跟來,沒想到原因竟是被灌了藥送進了尼姑庵,到底是誰竟然如此狠心,等她查出來斷不會饒她。
“昨兒個知秋就收拾了行裝準備要去到相縣找小姐呢,好在被夫人攔下了。唉,現在老祖宗身體不大好,府上事情也多,所以就沒放行。”知春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了下來。
陸釧點點頭:“老祖宗那裡等下我親自過去問安。還請知春姑娘告知阿秋一聲。就說我來了。”丫鬟欣喜的點頭:“那好,知秋一定會高興壞了!”
丫鬟嘴上說著,面上的笑容卻有些恍惚。她不知她的表情早已落在了陸釧眼底。陸釧就留了意,不知知秋怎麼樣了,看見知春這樣,她的心中忽然有些不安。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一行人沉默著穿過穿堂,來到了正房大院內。裡面笑聲朗朗,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年約五十的婦人迎了出來。
陸釧扶著蘇鈞起身,拜了下去:“阿釧拜見沈舅母!”
“阿釧,真的是你!我說呢,侯爺夫人是誰,原來阿釧啊……來來來,快起身快起身!”又親熱的拉過她來左右看了看,等到視線落在蘇鈞身上時,臉色大變道:“你…就是蘇家原來的世子爺蘇鈞?”
蘇鈞不知所以,只扶著柺杖努力站直身子恭恭敬敬的答道:“正是在下。”
沈瑛雯惶然的拉過他細細打量了起來,一時間竟紅了眼圈子,還不等得陸釧安慰納罕的話說出口,沈瑛雯便哽咽著喊了句:“我可憐的妹妹……”說罷兩眼一翻竟然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