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第三石門處,眾人並不能看到白漱此刻豐富的內心世界,在他們的注視下,白漱只是一隻腳踏入了石門之內,卻莫名地在那一剎那失去了意識,整個人雙目禁閉地僵在了原地,既沒有死亡也沒用邁下踏出石門的一步,這反常的現象讓在場每一個人都提心吊膽起來,雙眼緊緊地盯著白漱一動不動。
“噗呲——”
下一刻,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白漱的身體如同熟透的石榴,驟然間迸出了無數的血口!出血量之巨大讓人聞之色變,白漱整個人就如同一盞即將崩潰的花瓶一般搖搖欲墜,天山之下頓時響起一片苦澀的嘆息,洛子更是看著眼前的一幕發出了絕望的嘶吼!
“不——!!”
淚水如泉眼一般不間斷地流淌,模糊了視線,甚至模糊的五感,洛子只覺得世界天旋地轉,胸口一陣鬱氣堵塞了心脈,差點一頭栽倒在了石棧之上。
可緊接著,人群中傳出了不一樣的聲音,驚訝,驚歎,以及驚喜!洛子扇了自己一巴掌強行清醒過來,透過滿是模糊的世界裡,她清晰地看見白漱縱使滿身傷痕,那邁出的一隻腳,終究是穩穩地踏在了第三道石門之上!
天山九道,其三,透過!
青丘大部的眾人發出了陣陣熱烈的喝彩,族老蒼老的臉上浮現些許欣慰和興奮,跟隨白漱的二十來人也著實鬆了口氣,滿是釋然和歡欣,整個天山上下的氣氛在一瞬間被炒到熱烈,對著山腰處那個渾身浴血的英雄發出無數震天般的歡呼和禮讚!
白漱緩慢地吐著濁氣,對山下的眾人回以很是勉強的苦笑,心裡卻對九尾那個混球幾乎罵開了花,最後的那一指九尾竟沒有絲毫的保留,半步序列二的修為展露無遺,排山倒海般地壓迫在白漱的身上,幾乎將他的肉身如破水袋一般給生生擠爆,白神,紙畫,神霄,甚至破損了三次影字元文,白漱才勉強在那一指下撐過了最後的時間,饒是如此也受了萬般重傷。
“白小子,別愣著呀,看看“生死道”法文!是不是兩幅“特別”的石畫?”天山之下,古長老高聲問道,如同三歲的孩童一般充滿好奇,眼神中滿是明亮和熾熱,白漱點頭示意過後,終於將視線投向了石門之後的刻畫之上,他甚至不由自主地屏了呼吸。
兩幅石畫,如同兩隻洪荒的猛獸衝入白漱的雙瞳之內,他幾乎下意識地運起全身的生氣來,體內的白色海浪在剎那間波濤洶湧,以一種熟悉且陌生的方式瘋狂流轉,竟似直若搏擊長空。
但這並不是讓白漱最驚訝的,他所震驚在於,他竟然在體內感受到了死氣海的流動!當然,並非他身體記憶體在著死氣,而是一種特殊的對映關係,感知的聯通罷了,白漱此刻的身後,一方純黑如墨棺槨陡然顯現,厚重的棺材板下不時穿出浪潮般的波動,震動之大幾乎超過了白漱本我的波動,強烈到讓整個棺身也是止不住地顫抖。
小白漱的體內……有著死氣?!白漱無比驚訝,卻又覺得理所當然,一生一死,一陰一陽,再沒有比他們這個狀態更適合修煉“生死道”了,只是……自己到底是為何會這一門上古大教的傳世秘法,每一處的法門和技巧都深深烙印在肌肉甚至本能裡面,自己到底是誰?造成這一切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深深記下眼前的兩幅石畫,白漱終是變得有幾分沉默了,對於自己的身世他終究是有了幾個猜想,但無論是哪個,都讓白漱他對“自己”,產生了深重的擔憂以及……恐懼。
一柱香之後,石門上的石畫緩緩淡去,最後化作了兩色的光點沒入石門之中,再無絲毫蹤跡可循,白漱微微閉上雙眼,那兩幅繁雜深邃卻又透著一絲悠然質樸的古畫,已然如烙印般深深印刻在了腦海裡,隨即他緩緩抬起頭,看向了那百丈之遙的山巔之上,腳尖微微蹙起,他這一舉動頓時引來了山上山下的無數驚呼。
“別……別告訴我,他還打算強闖第四石門?!”
族老們頓時急了,整個部落數百年的歷史來,都無一人可以闖入第四石門及以上的高度,現在區區一個剛踏入序列五的孩子,恐怕連第四石棧固有的重壓都無法承受!
先前神川所說有關傳送大陣之事,不過是為了刺激和激勵白漱攀上高峰,事實上傳送大陣是否真的存在都只是記載在青丘大部史料中的一段野文,不足取信,既然現在目的已經達到,如果白漱真的鐵了心去尋那虛無縹緲的傳送法陣,死在石棧的重壓甚至石門的生死考驗中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
“白小子!別犯蠢!”古長老以及幾位族老頓時跳將起來,朝著天山之境內飛快衝去,臨行前還不忘狠狠瞪了神川族長一眼,若不是這傢伙提了那麼一嘴,在他們的印象中白漱絕不會去做這般傻事,生死道的上篇吊了青丘大部族人千百年的胃口,好不容易爭來的機會如果就這般飛走了,任誰都絕不會甘心。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一向平和泰然的天山,今日竟然拒絕了他們的進入,就連方才進入的萊七等人,甚至洛子才剛剛透過第一石門的測試,此刻也被一股莫名的柔和力道送出天山了,墜落在了四方平臺之上,這一幕讓眾人驚訝莫名,看向天山之上的白漱也是萬分焦急煩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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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白漱,卻是悠哉了許多,第三石門之後,原先天山上亙古存在的蠻荒威壓消失得無影無蹤,平和得讓白漱竟有些不適應,他如同散步一般緩步走過了第四石道,在山下無數人震驚焦急惶恐的眼神中,一腳邁入了下一座石門之內!
“啪。”
沒有任何異狀發生,山還是山,水還是水,人還是那般人,在天山腳下眾人不敢直視到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白漱淡然地踩在了第四座石門之上,別說傷口了,就是臉都沒紅一下,白漱無奈地聳了聳肩,對於九尾那隻老狐狸的惡趣味打心裡鄙視,隨後,他就在眾人震驚到呆滯再到麻木的眼神中,悠哉悠哉地走上了天山之巔,七八座石門和棧道都被他隨隨便便地甩在了身後。
“老……老古,我特麼是不是在做夢,你掐我一下試試?”
“咋兩互掐一下試試,我他麼也覺得腦袋暈乎乎的……”
“我草不疼!說不定真是在做夢。”
神川大怒:“特麼你們兩個掐得都是我,你們疼才有鬼了好不好!”
……
一眾人早已糊塗,眼睜睜地看著白漱如閒庭散步一般直上山巔,那六道擋住了青丘大部族人千百年的恐怖石門,被一介修行不過一載的外來小子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悠然透過,著實驚爆了一眾眼球。
就是與白漱相識的幾人也是無比驚訝,親身體驗了天山九門的威壓之後,哪怕對白漱再有信心,就是洛子也不認為白漱能這麼輕鬆地,透過那一道道留給神明層次之人的恐怖試煉,這完完全全超脫了常理,甚至超出了修煉一途的體系以及本質。
白漱承認,雖然透過九門的方式實在有些取巧,但這般被所有人用驚世駭俗的眼光包裹感覺著實不錯,他飄飄然地朝著雲層之上的山巔緩步走去,在那前方,一座青銅古廟般的建築物已經若隱若現。
古廟?那就是生死道宗門其中的一座哨口?看起來可真不像……白漱觀察到,按照九尾的說法,在那場曠世的災難過後,以生死道天山為中心,方圓萬頃的地界幾乎都被毀滅性的力量給清掃了一遍,萬朝古宗一夜之間消亡殆盡,僅剩下的幾個遺蹟也是一番破敗凋零的模樣,這哨口因為地處過於偏僻,幾乎距離天山腳下最為遙遠的一座,也就得以儲存,但也因受到大災的波及坍塌了半數。
數百載悠然而過,外面的天變了一遍又一遍,這青銅古廟卻沒有半分變化,甚至似有人常常打掃一般去,青銅色的瓦礫上竟反射著耀眼的華光,古廟的一半儲存的相當完好,甚至房簷上的脊獸都栩栩如生,依稀可見屋舍內近乎完整的,古香古色的傢什活計,甚至隱約有道道靈芒氤氳其內,蠻荒古拙的浩然氣息近乎撲面而來。
但另外半邊,整體卻呈現著極其枯朽的深灰色,大小不一的廢墟瓦礫層層堆疊,木石潰爛,枯槁殘破,輝煌盡散,一眼看去莫不是一片沉沉死氣,較之青丘大部前那近百米深淺的廢墟祖地竟猶有過之。
五百年過去了,無論是天災的餘威亦或者生死道大宗的一世輝煌,都如此鮮明甚至張揚地展現在他的面前,白漱只覺得胸口莫名有些犯堵,一場驚天的大災如同穿越數百年的歷史衝到他的鼻前,半步天堂,半步地域,生與死,繁榮與枯槁,就這般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的面前,眼中竟莫名的有些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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