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關石門,其實是有一定的訣竅,現在的天山早已不比上古,雖然前身留下的機制依然正常執行,但千百年過去了,再精密的事物也會出現損害以及誤差。”
“石門之威,一道勝過一道,每一扇門的試煉都有著超乎想象的難度,但伴隨著時間的磨損,石門威勢恢復的速度已經遠不及當年,也就是說,如果在一定時間內讓大量的人數前往石門闖關,就可以讓石門在短期限內產生所謂後繼無力的現象,雖然並不會發生所謂的停滯甚至故障,但威壓絕對比開始要小上太多太多。”
“啥?你問我們為什麼不讓那些已經透過大人在先行通關耗空威壓,再讓族中那些孩童的闖關試煉?呵……一來我們闖蕩石門的目的是為了得到成長和鍛鍊,藉助外力透過對在古國境內的生存而言毫無意義,二來族中的年長者再一次挑戰石門時,會直接被天山傳送至上一次抵達的石門,無需也無法耗費體力再行闖蕩一遍。”
“你的目的只是登上第三門,甚至是更後面的石門,青丘大部的價值觀和傳統對你們而言毫無意義,稍後我族會先讓那些孩童先行試煉,也算是為你開路,以增大你獲得生法篇的機率以及可能。”
以上是萊茵與白漱的一番談話,也是族老們借她之口向白漱傳達的資訊,畢竟……單單靠今日參與的那十幾名青丘孩童,就算能夠減少第一道石門的些許威勢,對於白漱而言也實在是杯車薪水。
因此,就需要其他人來頂,或者說其他的人命來填,石玥這一行人簡直是最好的物件,誤傷了青丘大部的族老,斷絕流浪者一行人希望的最徹底的叛徒,白漱哪怕是如牲口般驅使他們也不會產生任何心理負擔。
正午鐘響,青丘大部以及白漱一行齊聚在石臺前陣,當石玥一眾聽到這個訊息時,他們在一瞬間都大驚失色起來。
“不可能!白漱你是想拿我們當牲畜使嗎?!”
“石門之威,哪怕序列六以上的強者都九死一生,混蛋你分明就是讓我們去死!”
“禽獸不如!我等死不從命!”
……
石玥等人集體暴動,如豺狗一般對著四周瘋狂大叫,,幾個性子急的術者早已運起術法,對著一旁閉目的白漱轟殺而來!
石玥也混雜其中,在這一刻雙方已經徹底到了魚死網破的境地,哪有時間猶豫分神?之間她快速祭其“影途”以及“虛飾者的面紗”——石家透過秘密渠道獲得的兩件強力序列道具,潛匿在瘋狂的人潮之中襲殺而來,在她的理解中,自己一方擁有多位中階以上的術者,術者圓滿階的術者都有三四位,哪裡不能對上全盛時期的白漱,更遑論他現在狀態很不正常,先前若不是為了顧忌青丘大部的面子,哪裡用得著等到此刻才痛下殺手……
“鋥——”
如金鐵破空一般,一道血色驟然在眾人面前閃過,如同一根擎天華表一般重重地橫掃在眾人身上,打得他們筋骨錯位,生生噴出無數鮮血來,上到圓滿階級的術者,下到序列七以下的凡人,都在這剎那一擊中失去了行動能力,所有人的面色無不驚駭莫名。
“掌靈法·一尾。”
一根紅潤如玉,卻又邪異若妖的狐尾,如同魔術一般邊縮小邊收回,方才還龐大如天斗的模樣,此刻已經變成一道秀氣的紅芒繚繞的白漱身後,活靈活現,但反觀那些亂做一團倒在地上,口含淤血,滿面蒼白的石玥等人,眾人怎麼也沒法將這根狐尾與“可愛”相聯絡起來。
白漱緩緩起身,那根如同活著般的狐尾也隨之散去,下一刻,他漫步走到石玥一眾身前,腳踩他們方才吐出的一地鮮血,撓著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啊……”
下一刻,聲音卻陡然變得森冷,如同九幽之下凝結的寒冰,在場眾人竟無不膽寒:
“你們沒有選擇。”
“……你休想!”石玥顫抖著,憤怒地說出這句話,白漱方才的那一擊超出了她的認知,超出了她的預料,那如山似海般的磅礴氣機,她甚至只在五族之內的一些大人物身上感受過,“若不是那群老梆子助你突破了序列五,我們哪裡會落到這般田地!”
“這與我無干,機緣罷了,更何況我得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白漱打出響指,一道白絲驟然從他指尖飄出,在石玥一眾的脖子上都打上了一個死結,“有些事,我必須去做,為此變成萬人所棄的魔頭我也不會在乎,更別說犧牲你們這一眾叛徒毫無價值的性命。”
“為我承擔石門之威,或許將是你們最後的一條活路,存活下來者,過去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你們將在這青丘大部之內安身立命,死了,亦或者選擇了逃跑……那就只能怪你們自己命不好了,在這的每一個人都不會留有半分情面。”
生氣化作的絲線緊緊套在石玥一眾的脖頸上,只是輕輕扯動,便在他們白皙的面板上留下了數道猙獰的血痕,石玥面色數變,她毫不懷疑但凡有一人拒絕了白漱的要求,自己身後的這些人將再無生還的可能,事實上到了此刻他們也只剩下了一個選擇,一起上承擔石門之威的話,最終說不定還能有縹緲的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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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此刻,青丘大部的成人禮正式開始,參與的孩童紛紛踏上石臺,虔誠而又井然有序地在四方四座香爐內插上了三根安神寶香,這才跨越石臺,登上了天山之境,石臺兩側的山崖靜悄悄的,不時卻有厚重的腥風從崖底騰空而上,呼嘯四方,令人心悸。
天山九道九石門,山道之上皆有威壓,且伴隨著海拔地增高越發強橫恐怖,那青丘大部為首的孩童,在跨入山道的第一步就猛地顫抖了一下,隨即努著牙,面色堅毅果斷地朝著那不過百米之遙的石門緩步走去,一步一個腳印,一踏一個深坑,他雖是一眾孩童中修為較弱的,但也有了序列六的中境以上,不曾想單是跨入山道就如此艱難。
石玥等人看得面色發白,忍不住攥緊了手心的一把冷汗,而就這時,鐘鼓齊鳴,禮炮震天!整個青丘大部的村民如上了戰場一般集體吶喊著,嘶吼著,口中混雜著意義不明的歌謠,卻讓人莫名的激昂和熱血,歌聲讓人精神震動,那如同捶裂般的鐘鼓聲和撕人心肺的吶喊聲聲,更是讓人渾然生出無限澎湃甚至瘋狂!
那山道之上的孩童也是受了鼓舞,全身的骨節噼啪噼啪得一陣作響,隨後在那孩童陣陣的嘶吼與咆哮聲中,他終於跨越了山道!來到了那第一座山道石門的下方!
石門的考驗就並非威壓那麼簡單,他會在你跨入石門的那一刻將你拖入一處假想空間,與石門之內的大妖蠻獸搏鬥!戰爭!廝殺!支撐一定的時間或者直接將那石門內的怪物殺死!你就算通關了這一考驗。
石門關卡長篇大論的可以說一晚上,但在外人眼中卻只有一瞬間的功夫,只見那孩童的面色從原先的紅潤剔透,在跨過石門的一瞬間就變得無比慘白與虛弱,但他終究是將那一腳邁了出去,結結實實地踏在了第二條山道的塵土之上,這就代表他透過了青丘大部成人禮的考驗,一陣華光閃過,男孩的腦門上驟然出現一枚黑色的火焰印記,隨後慢慢隱沒,而男孩也在石門的傳送下離開了天山,跪坐在石臺上拼命地喘著粗氣。
但他已經成功透過了石門的考驗,正式成為青丘大部成人中的一員,人群歡呼雀躍地湧上前去,對男孩的成功感到由衷的喜悅和高興,老人們更是捻著根根鬍鬚哈哈大笑,雙指蘸著酒水在男孩……不,男人的額前抹上象徵祝福的印記,整座密林都在青丘大部族人的歡笑聲中震顫發抖,一片溫馨祥和的氛圍。
外人並不知這其中有多少風險,就是白漱也只看穿了石門之上的些許端倪,石玥等人只知道男孩走了一小段路就完成了考驗,當下紛紛鬆了一口氣,只不過頂著威壓走幾步路而已,眾人齊上還能分擔些壓力,為白漱頂上石門的威壓看起來也不算絕對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內,青丘大部總共十三名孩童,卻只透過了十二個,唯一沒有透過的是最後踏入山道的那位,肉身強度卻已經達到了準序列五,比其他孩童都要高上許多,但他依然失敗了,在跨過石門的一剎他的腦袋如同被不知名的鬼物給生生摘了去,噴出的鮮血濺起了三米之高,將身旁那深灰的石門染上了一抹猙獰的鮮豔。
眼前驟然出現的詭異讓剛剛放鬆的眾人再度緊張起來,看著那被傳送會石臺的那悽慘屍體,頭部不翼而飛,身體如同瓷娃娃一般佈滿了猙獰的裂紋,那屍體死亡的可怖樣貌讓他們胃裡一陣翻湧,如同吃了死孩子一般面色極為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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