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被諸多後人稱為“新時代的序幕”,他揭開了舊時代的諸多隱秘,打破了舊日的諸多枷鎖,也將處於“過去”庇護之下的人類,以一種孱弱的姿態暴露於重重荒野之上,響亮的啼哭聲迴盪於荒野,“人類”,終將以一種野蠻的方式擁抱慘痛的新生。
但這一切,與現在的他們無關,在被黑色天幕吞噬的剎那,整個湖心島之上的島民都已經徹底絕望,但在一陣天旋地轉的迷茫過後,他們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完好無損,想象中死亡甚至溟滅並沒有如期而至,但他們還來得及高興,強大的地心引力已經將他們拉回了現實,陣陣茫然無措的失足感爬上眾人的心頭。
“啊——!!”
人,建築,甚至整座湖心島,都出現在這萬米高空之上,毫無反抗之力地向下跌落而去!呼嘯的長風吹得衣衫獵獵作響,寒冷,耳鳴,胸悶等等症狀出現在島中每一個學員身上,巨大的恐懼瞬間席捲了所有人的心臟,他們止不住淒厲地慘叫出來!
引力分割了島嶼,湖水裹挾了漫天的土塊,人則化作無數的黑點快速墜落,幸運兒混在泥塊中降低了衝力,不幸的,只能在泥塊的封鎖中穿透而去,從高空之上活生生地摔死,甚至有些身體素質差的,還未達到地面就已經分解成了一堆的碎肉……
種種現象慘絕人寰,白漱坐在磨盤之上掃視著一切,他的身後是三把血液凝成的勾爪,將洛子三人慘兮兮地吊住,白漱思量一番後,還是從身下的磨盤中和分出數道血流,將空中兀自慘嚎的幾名學員撈起,但他這麼做不過是九牛一毛,數千的學員在這一次衝擊下還是死去了大半!
內城湖混雜著學院島從高天墜落,如同一枚當量巨大的核彈,在身下的群山出激起了道道深灰色的洪流,湖水的倒衝甚至激起了類似於蘑菇雲一般深厚煙塵,蔚為壯觀。
身後無腦的三人止不住地驚歎,可白漱卻無心觀賞這一切,他盤膝坐在磨盤之上,從高空俯視著周圍的一切,這一處的地形無論是在城市還是邊緣地帶,白漱都從未見過,空氣中逸散的能量也絕不像外圍那邊稀薄寡淡,反而充斥著無垠活潑的生機,美好富足得不可方物……
但這一切卻反而讓白漱皺起了眉頭,畢竟除了中緯度向後的地帶,哪裡存在這般生機勃勃的地域?他幾乎可以肯定的是,那灰蛟臨死釋放的黑珠,是一種大範圍的空間傳送道具,就是這麼一枚小小的黑珠竟然將一整座湖心島全數傳送至中緯度向後的地帶,這在他看來簡直是不可想象的,而且……不知為何,白漱有一種莫名的錯覺,那灰蛟像湖心島釋放黑珠的根本原因,是因為自己在那……
停,不要想了。白漱甩了甩腦袋,把這莫名的猜想甩出腦袋,現在更重要的這裡是哪裡?序列六?序列五?甚至可能是高緯度地帶?!邊緣地帶序列越高越是危險,死亡率也是逐層提高,如果這裡是序列三以上的高緯度地帶,白漱都覺得自己可以挖個坑躺躺算了。
指尖微挑,白漱身下的血色磨盤逐漸下墜,與之共同墜落的是身後的三寶以及那被血河救起的滿臉慶幸的十數人,其中恰好就有滿臉複雜的洛獅,兩次為人所救,饒是他多麼不喜這個堂姐夫,也再也拉不下臉去對此人發火了。
數分鐘後,白漱等人降臨了這滿是泥濘的山脈,心神上的放鬆讓白漱身後的幾人瞬間癱軟在地,全然不顧滿地的潮溼和泥垢,慶幸地躺在其間大口喘氣,白漱就遠沒他們這麼放鬆了,他在第一時間收起了孔雀靈血,化作一枚渾圓的血球懸浮在肩膀附近,自己則警惕地打量著四圍的環境。
不得不說,忽略掉此處未明的兇險,這山脈還是極為美麗,微微泛紅的晶瑩沃土,充斥生機的青色塗滿山野,瑩瑩的湖泊盪漾著暈藍的神光,哪怕是內城甚至五族的核心地也從未見過這般美好自然的景緻,燦金色的陽光暈開了眼前的一切美好,影影綽綽之間讓幾乎所有人都看得痴了……
白漱卻全然沒有類似的感覺,不是他的品味已經低到令人髮指的程度……),而是這一片的美景,在他的眼中太自然了,過於自然,反而有一種刻意的感覺,一切的事物都彰顯著一個“美”字,美得天然,美得刻骨,美得……虛幻,如果這裡還是邊緣地帶的話,那麼這種過分刻意的美和自然,反而是一種莫大的恐怖。
“喂……小白漱,這,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在一片痴呆的人群中,除了過於冷靜的白漱之外,洛子就是唯一的一個異類,她甚至感受到了些許的恐懼,如從前一般默默地牽住白漱的衣角,顫顫巍巍地說道,“這裡……這裡的太陽……”
“為什麼是圓的?”
圓的?圓的!白漱驟然抬頭,不顧陽光的刺眼與炙熱,直勾勾地看著那一顆圓潤耀眼的旭日,面色在一剎那間變得扭曲。
序列地帶,那懸浮在大陸上空的太陽,從有記載開始便只有殘缺的半輪,哪裡有什麼滿日的說法?!這裡……真的還是屬於我們的世界嗎?如果還是的話,那麼有資格製造出覆蓋一處山脈國度幻境的存在,哪裡還會困囿於凡人的境界?!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白漱的面色極端難看,冷汗不自覺地順著額角流出,他此刻倒是期望穿越來了其他的世界,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小,畢竟如果真的是後者的話,就代表那灰蛟將他們傳送到了邊緣地帶的極深處,擁有著妖王盤踞的高緯度地帶!
“喂,你們快來看看,這裡有座石碑。”
倖存者中,一男子從遠處急急地跑來,指向一處被泥漿掩蓋的山崗,眾人上前看去,卻發現那莫名有些滄桑老舊的老石石碑上,鐫刻著四個古樸渾厚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