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漱——!”
關鍵時刻,萊七從血色磨盤上一躍而下,從遍地瓦礫中一把拖出了傷痕累累的白漱,奮力地向後推拽著,這才勉強避開了李右束縛之眼的纏繞。
“嘖。”李右嘖了一聲,二十幾朵光團緩緩收斂,他那孱弱的精神力還不足以支撐星光絲線延伸至那麼遠的距離,這樣一來倒是便宜了這個小妮子了。
不過倒也也無傷大雅,收回光團,李右眨巴了幾下眼睛,此刻他只覺得太陽穴一陣突突得脹痛,耳蝸中也發出陣陣悶雷般的嗡鳴。
此刻他勉強定了定神,掃視了一下四周,戰況與他料想得大差不差,洛獅的怒海巨人雖然沒有解除,但此刻也被打懵了,跪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第三和第五方陣全軍覆沒,斗篷男的屍蠱蟲終究還是沒能幫他撐過那箭矢血雨,至於第五結社的,那個唯一沒有被插班生取代的老生,也早已敗下陣來,化作光雨消失在了戰場之中,而此刻那看臺上的醫療班,像瘋了一般地奔走呼叫,馬不停蹄地救助著來往的傷員。
贏了!李右面露冷笑,從背後摸出一柄血黑色的荊棘長鞭,序列道具6179,鱷尾長鞭,他的效果其實很樸素:夠重,夠鋒利,夠殘忍!它與一般的長鞭不同在於,他的鞭身是由一截一截的,佈滿黝黑倒刺的鋒利鱷皮構成,鞭打敵人的同時更可以帶起一片的血肉模糊,他人痛苦的哀嚎可以給李右帶來極大的滿足。
李右的方陣在一輪的血箭之中,只損失了零星的十幾個人,此刻尚有二十多名序列七的老手聚集在一起,原先尚在驚魂未定的他們掃視了周圍一眼,也立刻明白了自家結社此刻的優渥處境,欣喜的同時,看向白漱二人的眼神中也寫滿了戲謔和殘忍。
“喂……老大,醒醒啊,你再不救場我們就真的得嗝屁在這了……”緊緊抱著白漱,萊七附在耳邊小聲地說道,柔軟的身軀此刻更是止不住地顫抖。
“……”
“老大,其實你是醒著的吧。”
“……”
“老大。”
“你再不醒我就扒你褲子嘍……”
“……滾。”
白漱“悠悠轉醒”,沒好氣地瞪了萊七一眼,隨後頹廢地說道,“一場考核十比一的入選率,五百人參賽,現在場上剩下的也就三十人左右,橫豎都已經入選了,幹嘛還有趕盡殺絕啊,舉手說個投降傳送出去得了。”
“可考核是按照積分排名淘汰啊!這一場考核的分數會延伸到下一場,每場考核的排名越靠前,最終透過的考核數量才越多呀……”萊七氣得揪住滿頭亂糟糟的綠髮,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第一場落後的話,接下來的每一場考核你都必須拿到極為靠前的名次,甚至都有可能無法挽回頹勢!老大你能保證接下來每一場都名列前茅嗎?!”
“……我覺得可以。”
“……”萊七噎了一下,確實,過了實戰考核這種可以大範圍拉幫結派賺取優勢的考核,白漱的單人優勢將發揮的淋漓盡致,起碼就現在看來,白漱的個人基礎絕對遠超在場的任何一位在校生甚至插班生。
“可是我……”
“你想進入第三書院的話可以像童寬一樣做洛子的書童,過不過都無所謂,反正你大機率也不在意這個。”
“話雖如此,話雖如此啊……”萊七攥著拳頭恨聲說道。
“啪——”
一道破空聲驟然朝二人襲來,萊七頓時嚇得一個激靈,白漱則伸出手臂,生氣流轉之間,一把將那滿是骨刺的鱷尾長鞭攥入手中,可隨之而來的一道鑽心的劇痛,白漱只得皺著眉毛看向掌心模糊的傷口,此刻,他體內生氣的消耗已經到了一個極限,單憑白漱自己的肉身根本無法抵禦這件序列道具的攻勢。
“呦,天才!還醒著啊,可真難得~”舞動著手中的長鞭,李右帶著第二結社的一幫小弟獰笑著靠近,他的右眼閃爍著奇妙的白芒,下一刻,一根晶瑩剔透的星辰細線穿透而出,一把勾出了白漱的脖頸,堅韌的絲線甚至在他的脖頸處留下了一道細密的血線。
白漱冷眼看去,雨水打散了他額前厚重的劉海,將那雙如死湖般的雙眼徹底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後,李右看到後身子不經意地顫抖了一瞬,手中的星辰絲線險些沒有握緊,那雙瞳孔之中,那埋葬在平靜之下的暴戾和殺意,讓他的心跳都漏了數拍。
李右驚怒地甩了甩頭,眼神中閃爍著被戲耍的憤慨,只聽得他怒吼道:“你他麼……那是什麼眼神啊?!”
“……我就長這樣還真是對不起啊。”
白漱隨口打趣道,隨後,一口吐沫叮在李右的眼中,後者下意識地躲避,右眼的絲線也隨之鬆弛,白漱則是驟然握緊那根絲線,縱身一躍,那根縫隙的絲繩頓時切向李右身後方陣的三四名同伴,後者在莫名之間被切開的喉嚨,化作白光消散當場。
李右震怒,第一方陣發出陣陣騷亂,白漱則是幾個騰挪之間,飛回了萊七身旁,眼神戲謔,現在的他,被剝奪了生氣和一切神通術法的他,才是那個在邊緣地帶馳騁肆虐的魔王,名聲顯赫的負棺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