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逐漸散去，而那股聞之慾吐的腥臭，以及滿地的碎末肉糜，也被學院後勤部姍姍來遲的幾人給清掃了乾淨，白漱覺得自己很難忘記那些負責清潔學長們的表情，幽怨苦楚的神意深刻得幾乎無時無刻不掛在臉上。
白漱悻悻地退後，關上房門，而身後的萊七卻像根小尾巴似得，貓著腰緊隨其後，白漱推著她腦袋就想把她往外趕，煩躁地說道：“生意都做完了幹嘛還不走？和我走得太近可是會被許多人記恨上！”
事實也正是如此，預備科的韓詩，塔樓派的洛輕水，這兩人白漱已經徹底交惡，開學第一天就同時惹惱學院的兩大學閥，白漱自己都覺得自己在這方面天賦異稟，同時，洛家女婿以及預備科特招生的雙重身份，足以引起大部分雜學區學生的嫉恨和敵意，這一切的一切都會讓他在接下來的特招中寸步難行。
“放心放心，沒人會討厭商人的，錢和商品足以擺平九成九笨蛋們的不滿。”萊七一邊的腮幫被白漱推搡著，一邊口中含糊不清地說道，“更何況我還有幾樁子大生意想和你談呢，別看你現在這兩個身份都他麼一副累贅的喪樣兒，相信我，用得好說不定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利潤！”
白漱想了想，也就放她進來了，純粹的商人需要的只有人脈，而不是眼色和邊界，只要有的錢賺，冒天下之大不韙他們都毫不在意。
畢竟自己有個朋友也是這種人啊，不過……他比萊七要瘋狂得多，腦中浮現了一個轉著菸斗，披著狐皮大裘銀髮男子的模樣，白漱忍不住扶了扶自己的額頭，
他和這種人是真的相處不來……
“呼……”好不容易擠了進來，萊七插著腰舒了口氣，隨即一腳把沙發上看戲的童寬，滿臉懵逼地踢了出去，翹著二郎腿坐下後，推了推眼鏡，這才緩慢地說道，“首先，給你一個免費的附贈情報。”
“……”
“那就是……”她筆尖微翹，豎起大拇指指向自己，滿臉驕傲地說道，“我其實弱的一批，一千米全速跑都得花個十分鐘，實戰訓練你就算花十個億我都不可能輔助你的！”
……
“洛子。”
“欸。”
“把她扔出去。”
“好。”
“……等等等等！我開玩笑我開玩笑的！”萊七急忙擺手，兩隻小手如同螺旋槳一般拼命旋轉，“雖然實力不行，但我可以幫你們收集情報啊，我在雜學區混跡整整八年沒畢業，上上下下的人脈已經被我打了個通透，六成以上的情報我隨便動動嘴皮子就可以搞來！”
“八年……”暫時忽略了上面一席話的重點，幾人上上下下打量了眼前這個身材嬌小的女孩，眼神中閃爍著強烈的驚疑不定，十八歲考入學院的話，萊七今年……奔三了？？
“啪——”一腳踹在了童寬的膝蓋上，萊七的眼神變得莫名有些危險，“喂，你們是不是在想什麼特別失禮的事情。”
“道理我都懂，但為什麼要踹我啊！從剛才開始我一個字都沒說！”
“啊，抱歉，你身上總有一股我特別討厭的五族小少爺氣息。”萊七沒有半點誠意地甩了一句道歉，隨後再次看向白漱，說道，“找你合作，或者說入夥，有三個原因。”
“第一，你很強，除了方才一擊擊殺尾鶴外，我還透過自己的渠道拼湊出了一些你的過往，外城蛇頭，頂級拾荒人，你所經歷的生死絕非內城的小娃娃可以比擬，如果沒有你身份暴露的事件，我推測你透過五試的可能在八成半以上。”
“第二，我無法分析出五族和學院同時將你捧上這脆弱神壇的真意，但總不能只是無聊了隨便找個人玩一下，未知是恐懼，是危險，但同樣也是機緣和財富，你是我選擇投資的一個重點物件。”
“至於第三嗎……”萊七吐了吐舌頭，露出了一個可愛的表情，說道，“單純只是對眼緣啦，外城這些直來直去性子會有哪個做生意的討厭呢~”
“很不錯的理由，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給新人做入職面試。”白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完全沒有將萊七錄用的想法，她作為一個心眼子比常人多八百倍的商人，沒有徹底的交心前誰敢隨便收入麾下，哪天給自己來一刀都不帶喊冤的。
“短期合作，長期入夥。”萊七道，“別急著拒絕，我可以找到參加三測五試之人的情報，分析出其中的勢力網，強弱關係上下關係利益關係，是否有合作的可能，這樣起碼可以排解掉你五試期間的部分壓力。”
“此外，我的後勤保障工作可以做到極致，當然錢得你來出，但只要是你能喊得出名字的材料，哪怕是中緯度地帶的稀罕貨，我也能給你弄來個九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