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依瓊微微苦笑。
還以為自己早就免疫了,沒想到還是會受傷啊!
但是她臉上卻沒有流露半分思緒,只淡淡的道,“娘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黃氏瞧了旁邊其它下人一眼,那守後門的婆子立刻機靈的道,“許姑娘,你要不要請你母親去旁邊的小屋子坐一會兒?”
後門附近有間小屋子,是專門讓下人們和訪客見面用的。
不料許依瓊卻搖搖頭,“娘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等等還得回廚房工作呢!”
反正看這架勢,想必不會是來噓寒問暖的,她何必自找苦吃?
“哼,果然進了侯府,就覺得自己翅膀硬了?”黃氏心底不悅,卻又不敢在其它下人面前撒潑,只得冷言冷語的道。
“娘,我何以好好的瓊玉齋主事不做,卻賣身至侯府,這原因你應該比我還清楚,不是嗎?”她心平氣和的道,若不是哥哥賭輸了那麼多錢,想把我和瓊玉齋一起賣了,我豈會想不開,到侯府裡來當下人。
“你還好意思說?”提起這個,黃氏就更生氣了,一時也忘了防備四周的人,“如果不是你自賣進侯府,你哥的賭債早就還完了!結果現在可好啦,你進侯府享福去了,卻讓你哥去哪生那些錢還張家?”
許依瓊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娘親,輕聲道,“所以孃的意思是,哥哥欠下了龐大賭債,我就該賣身替他還了?我記得哥哥當初是欠了五萬兩銀子對吧?瓊玉齋頂了天也就能抵兩萬多,原來我這瓊玉齋的主廚,竟然值兩萬多兩銀子?”
黃氏似乎也覺得在大庭廣眾之下,理所當然的說女兒就該幫兒子還賭債之事,有些難以啟齒,可她心中的確是這麼想的。
“你哥只是落了人家的圈套罷了,你這做妹妹的居然見死不救?再說,要不是瓊玉齋生意這麼好,別人怎麼會去算計你哥?瓊王齋這些年賺了那麼多錢,也不見你拿多少回家!”
說來說去,還是怪她拿回家的錢不夠多,又不肯賣了自個兒替兄長抵債。
“娘,您明明看過瓊玉齋的賬本,該知道每個月的營利,我十有八九都交給了你們,若這樣還嫌不夠我也沒辦法了。”許依瓊忽然覺得很累,“娘若沒事,我要回去工作了。”
“等一下!”黃氏急道,“你在侯府裡有領月銀吧?對了,還有你當初賣身的錢,應該也不少。反正你在侯府裡又用不到銀子,就給我吧!你嫂子剛懷了第二胎,家裡正缺錢呢!”
“我記得我去年拿了三千多兩回家。”她面無表情的道。
“那哪夠啊,你哥早就花掉了……”黃氏自己說著也有些心虛。
一旁的婆子聽不下去了,插嘴道,“我說,這位許太太是吧?別說三千兩了,就是三百兩銀子,也夠整村的人用上一整
年還有剩了。你兒子一人一年便花掉三千兩,你該怪的是他敗家才對,怎麼反而竟責怪許姑娘賺的錢少了?”
黃氏頓時惱著成怒,“這是我們許家的事,你一個外人插什麼嘴?”
“許家?我以為這裡是忠勇侯府,何時變成許家了?”一個淡漠的男聲忽然從黃氏身後傳來,眾人皆是一愣。
黃氏錯愕的回過頭,便見一名身著官服的青年,正冷冷的望著自己。
最後是那守門的婆子先反應過來,匆匆向他行了個禮,口中喚道:“五爺。”
許依瓊看到他也是怔了一下,心忽然怦怦跳得飛快。
沒想到他今天居然去上班了,回來時還剛好碰上這事……
她印象中初六才開始上朝,怎麼他今天就上工了?看來這清官能吏實在不好當啊!不過在這種時候見到他,她是既高興又忐下。
高興的是,她不必再面對黃氏的無理取鬧,忐忑的是,怕他嫌她盡惹麻煩。
“啊……就是那位狀元郎?”黃氏不過一介平民百姓,這輩子哪見過什麼大人物,這會兒見到俊逸的徐知仁,不覺眼睛一亮,完全忽略了他臉上述冷的神色。
徐知仁又冷睇了她一眼,轉頭對旁邊的婆子道,“你是怎麼守門的,隨便亂七八槽的人也放進來?這裡可是侯府,不是讓人亂認親威的地方。”
這下連守門的婆子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