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拿瓊玉齋去抵,再加上她這些年來辛苦存的積蓄,頂了天也不過就三萬兩,剩下的兩萬兩,還不知要怎麼還呢!
她深深吸了口氣,開口道:“你們要拿走瓊玉齋也不是不行,但總得給我時間收拾。”
也罷,哥哥的事,她自認已仁至義盡,以後再也不管了。
至於瓊玉齋……沒了就沒了吧!從前她能白手起家,創立瓊玉齋,現在也可以。
只要她的廚藝還在,不怕掙不到錢。
“收拾?為什麼要收拾?如今整間瓊玉齋都已是我張家的産業,其中也包括了你。”張三大笑。
“包括……我?”她愣住了。
“是啊,令兄為了償債,把你這名瓊玉齋主事也賣給我了。”張三得意道。
許依瓊聞言大怒,斥道:“胡說!我是他妹妹,又不是奴僕,他怎能說賣就賣?”
“怎麼不行?你父親早逝,又未曾出嫁,你的事自是令兄說了算。只要讓你在這張賣身契上捺了手印,再去官府那建檔,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張家的奴婢了。”張三揚了揚手中的紙,“不過還真想不到,瓊玉齋的主事,竟是你這麼個年輕姑娘。”
說著,他以淫穢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許依瓊還是頭一回聽說此事,原已蒼白的臉,此時更變得毫無血色。
她的哥哥……竟可以不經她本人同意,隨時把她賣掉?
呵呵,這是什麼見鬼的父權社會?她那什麼好哥哥?
賣身給這種人為奴?那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許依瓊是真心這麼想的。
反正她早就該死了,靈魂莫名跑到這什麼大齊國來,已讓她憑白賺了十幾年的壽命,即使現在死掉,也夠本了。
“你作夢,我死也不會賣身給你!”
“這可由不得你。”張三朝身後的打手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兩名大漢走上前,欲抓住她強捺手印。
許依瓊踉蹌的後退數步,可惜酒樓的空間本來就不大,不一會兒她就被逼到牆角了。
就在她幾乎絕望之際,大門忽然被人自外開啟了。
一名清瘦的青年出現在門口,似有些意外的看著酒樓裡面的情況。
“唔,難不成已經到了打烊的時間?”他喃喃自語著。
可他今天有忙到這麼晚嗎?
“回五爺,此時還不到戌時三刻,按理說還未到平日瓊玉齋打烊之時。”他身後的小廝拿出懷表看了看後,對著他道。
“這樣啊……”他想了想,視線再度移至屋中的人身上,“你們今天沒營業?”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危急時刻,忽然冒出這麼個人,許依瓊只覺有種荒謬詭異的喜感。
這名青年……她是認識的。
雖然不知道對方確切身份,但她曾聽夥計說過,這位客人似是和忠勇侯有關,來頭還不小。
這名客人過去五六年間,差不多都是一個月來一兩次。直到最近半年,造訪的頻率忽然大大增加,幾乎兩三天就會出現一次,且多數時候都是自己一人,頂多再帶上一兩名小廝。
也是因為這樣,她才注意到他。
“瓊玉齋今兒個不營業,你去別的地方吧!”張三不耐煩的朝他揮揮手。
青年還未出聲,他身後的小廝卻湊上來道:“五爺,這幾個男的看起來陌生得很,倒是那位姑娘,我先前曾見過幾次呢!”
“喔,是嗎?”他朝許依瓊望了過來。
許依瓊心頭一震,忽然發現,這也許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