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天氣倒是很好的，天天大晴天。年前把雪下完了，過年倒是舒服了許多。
走路也好、打水也好、趕會也好、進城也好，都方便得不能再方便，就是看著沒有多少過年的氣氛罷了。
過年嘛，還是冰天雪地裡放炮、吃餃子有感覺。
年後不過十五沒地兒買菜去，過年還要輪流請客什麼的，所以，就算只有如梅跟江軍兩個人，過個年，要買的東西也有很多。
如梅開始跟著大家一起去趕會，城裡不大好去了，如梅暈車的症狀還沒有多少改善，即便江軍開吉普帶她一個人也是如梅。
丁家寨的會果然不大，這是如梅第一回來，就感覺有些失望。
這都是已經年二十六了，應該是人山人海的才對，可見這裡人還是少；山區嘛，跟平原地區果然比不上。
要是在如梅老家的清河公社，年前幾個會強得很，都是摩肩接踵、擁擠不堪，東西也多得是。公社革委會、村幹部啥的也都不大管，大過年的，他們家裡難道不吃不喝、不走親戚？
所以，城裡不管如何鬧騰，鄉下依然按照幾千年的傳統，該趕集趕集、該逢會逢會，老百姓也吃飯啊！
會上果然有了賣小缸的，如梅很高興，對身邊的金妹說：“我們家正說買一個呢，第一回來就看見了。你家要買不？買多了讓他們給咱送家去。”
金妹忙搖頭，“不要，家裡哪有地方放它？我多跑幾趟多提幾桶就有了，你身子重，趕緊買個吧。江軍天天挑滿了，夠你一天用的，省你的事兒。”
“嗯，我就是這麼想的呢。”如梅說著，問賣缸的，“這個最小的水缸，要多少錢？”
賣缸的說：“一塊五。”
金妹立即就搞價錢，“一塊！最小號的、又不是啥金貴東西，你賣得這麼貴，頂上兩斤多肉了。”
賣缸的忙說：“你看看，我的缸好，外面帶釉，可不是一般的陶土缸。”說著，彎起中指，“噹噹噹”地敲在缸上，“你聽聲兒。”
倆人哪裡懂這個？如梅也懶得伸手，說：“一塊三，賣不？”
賣缸的看看倆人，問：“不送貨就一塊三，要是送的話就一塊五，我看你倆女人帶著孩子，也弄不回去。等下會了，我給你送家去，一塊五一分不少！”
要是平時，如梅也就答應了，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就是還要搞價錢，“一塊四，給送到家！”
金妹也跟著幫腔，“一塊四、送到家！要不，俺幾個就不買了。”
金妹的女兒小麗跟著呢，學著賣缸的用小手“噹噹噹”地敲著小缸，嘴裡還喊：“媽媽買！”
賣缸的肩倆人強硬不加價，只得同意，“這會兒把錢交了。你家哪個莊上？”
原來，這裡賣東西的都有個誠心，當場拿不走的，有的散了會給送。這個讓如梅很是高興。
其實鄉下人淳樸，還有賒小雞小鴨的，都是過了大半年才來收賬。
死了的不要錢、公雞公鴨不要錢，也不怕誰家不說實話，鄰居們都看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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