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梅爹也說：“這是山裡的野物，家裡哪養得住？過兩天就殺了。過了十六，家裡的這點兒活兒也得抓緊幹了。”
正說著話，韓擒豹跟崔珏幾個都洗淨了手，換好衣裳走了過來。
賢良也聽見了爹說的話，有些遺憾地對韓擒豹跟崔珏說：“上樑酒你倆就喝不到了。等會兒就把這鹿殺了，黑嘍還能吃上。弄幾斤好肉，讓梅子給你倆滷好了，路上帶著吃。”
倆人忙擺手，“不用不用。”
如梅也說，“嗯嗯嗯，這就殺了吧，炒菜好了，我就燉肉。明兒走了，路上當乾糧。我滷的肉可好吃了。”
崔珏一聽忙說：“好好好，這就開始。孩子們，讓開！”說著，挽胳膊捋袖子，就要過來抓兩頭小鹿。
兩頭小鹿被繩子拴到了樹上，嚇得亂竄，呦呦地叫著、伸長了脖子往外掙，好多孩子看著都不忍心。
韓擒豹眼睛冷冷地看過來，兩頭小鹿的眼睛陡然對上閻王的眼神，嚇得腿軟，突然就躺到了地上、呦呦哀鳴。
全家人都看著如梅爹，如梅爹一揮手，說：“殺！”
正要動刀子，如梅突然說：“算了，別在家殺了，我看不如弄到六子家殺去。院子裡剛收拾乾淨。”
昨兒過十五呢，不是放炮了嘛，一大早如梅娘把家裡、院子裡打掃得乾乾淨淨。
如梅不想再弄得院裡一地血、一地水的，再說了，家裡也沒有工具、擺設啥的，不方便。
如梅爹一擺手，“拉走！”
如全早拉過架子車，把小鹿弄上去一頭，拉著走了。剩下的一頭更是可憐，哀鳴不已、大眼睛淚汪汪的，看得人心酸。
那有啥辦法，這就是它的命......
一大群孩子跟著架子車，歡呼雀躍地跑去看熱鬧，半個村子都轟動了。
如家院子裡的人也直誇韓擒豹倆人厲害，“看著是城裡娃，還怪能！能文能武、真不簡單。知青就是知青，比咱鄉下人本事大多了。”
野豬還躺在地上嘶吼不已，把韓擒豹叫得心煩，一揮手，野豬便昏睡過去了。
如梅爹跟幾個人都有些著急，“別是死了吧？不行，今兒個也趁著手一塊收拾了？給他倆送行呢。”
崔珏忙說：“別呀，等俺倆走了，你們慢慢殺了吃，這天也能放。等上樑待客，用肉的地方多呢，俺倆又吃不了多少。”
一頭鹿也能出好幾十斤肉，夠全家人吃一星期的了，所以，殺豬的事兒暫時不提，就讓那豬多活幾天吧。
金環嘀嘀咕咕地問：“咋不先殺豬？你聽聽它，嚎得煩死人。還是小鹿留著多活幾天，好看還聽話，也不嚎得煩人。”
金環娘說：“你知道啥？上樑敬神，要用豬頭！到時候殺豬正好，有用鹿頭供神的嗎？”
金環這才不說啥了，也只是看著小鹿就剩下一隻，叫得可憐罷了。
其實，過去敬神，講究“擺三牲”，只要是三種動物的肉就行。豬羊雞不是多嘛，所以，多是用豬羊之類，鹿稀罕又不易得，自然少用。
如梅看看兔子洞，說：“到時候想擺三牲也容易，一個豬頭、一隻雞、一隻兔，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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