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梅說：“我不會給他說。寫信，我只報喜不報憂，讓他知道了還不得惦記？等過年的時候，他妹妹來了給她說一聲就行。我我娘還怕婆婆怪罪，瞞著她家也不好。”
梁奶奶說：“你娘說得對，兩家過日子，就是得相互通個氣兒，有啥瞞著不說，等從外人嘴裡知道了，又是事兒。”
“本來沒事兒也成個大事兒了，吵架鬧矛盾都是從這出的。你娘過了一輩子的日子，在這事上都處理得好，你就聽她的沒錯，以後到了婆家跟她們過日子，也得跟你娘學著點兒，少鬧多少氣？”
如梅點頭，“我知道了，梁奶奶。老話說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恨不得想把我娘帶去給我們一起過呢。”
梁奶奶笑了，“你這也就是說說罷了，她咋能走得開？家裡一攤子，有生意、有窯廠、還養著兔子、還有地，一堆事兒，她走不開。你婆婆倒是松閒。”
如梅搖頭，“她呀，以前也說過，不跟著我們過，等以後我跟江軍結婚，就直接去部隊上了。不在靠山村過呢。”
倆人正說著，那邊男人們拉著架子車要走了，如梅娘也拿著繩子、掂著倆盆過來了，往架子車上一放，說：“韓擒豹啊，你盯著點兒，盆別掉了。”
殺豬都是男人們的活兒，女人跟孩子們一般不在現場，一來血腥不合適孩子們看，二來，一頭大肥豬扒得光光的吊起來，也很不雅觀，男人們萬一說些葷話，女人們也不自在，所以，這麼大的事兒，如梅竟然不好去現場看熱鬧了呢！
眼看著男人們都拉著架子車走了，如梅娘跟如梅這才開始收拾家裡的東西。
廚房的活兒就有一堆，如梅腳不好，單腿也站不了多久，所以，刷鍋洗碗的活兒都讓如梅娘幹了。
如梅也不閒著，去處理那幾只野雞了。
梁躍進的小兒子看著五隻野雞嘰嘰咯咯、又非常漂亮，很激動，嘴裡咿咿呀呀地、支稜著兩隻手要。
梁奶奶笑著拍拍重孫子，說：“你這孩子，就是眼饞。你要能下去攆雞那可就好了，老奶奶也不用抱著你啦。”
梁奶奶年紀也就六十多歲，因為長期吃不飽又出大力，看著比較蒼老，倒有七十多歲的樣子。抱著個快一歲的孩子，還有些抱不動。
孩子再在懷裡亂動，著實有些吃力。
如梅把野雞都攆到屋角，給撒了些糧食，轉身看著梁奶奶，問：“躍進嫂子呢？”
梁奶奶說：“在家給躍進做棉鞋呢。誰知道他腳咋恁費鞋，倆月就得一雙，都趕不上他穿。也不知道他腳上是不是長了嘴，硬是咬鞋呢，大腳趾頭幾天就把新鞋頂個窟窿。”
其實，是因為做鞋的布都是破布，哪裡擱得住穿？他們在窯廠手腳不停地幹活兒，自然磨損得快得很。
胡三叔幾個更不用說，一個月就得一雙鞋，天天在路上來回走，布鞋一點兒不耐磨。
如梅看著兩手都是老繭的梁奶奶，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這些在自家窯廠幹活兒的人，是不是給他們發些勞保用品？比如手套、墊肩、肥皂、口罩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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