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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當然也只是市井傳言，說是安氏早就跟一個開綢緞莊的老闆勾連上了，都明鋪暗蓋了有日子了，她那秀才爹貌似也把讀的道德倫理都還給孔子、孟子等大家了，他接了那個綢緞莊老闆不少的挑費，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地聽之任之了。
這事兒在東馬城裡都傳開了，也傳到了陸家莊。
但老陸家人都覺得，既然不是親眼得見，那就當沒有，總歸這安氏也不敢奔這邊來說，我有新男人了，你們家那老大，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這事兒我看是得去告訴一聲，他們總歸得來瞧瞧吧。安氏再怎說也是老大的娘子，這丈夫出殯辦事，你當娘子的會一點利錢不出嗎？”陸叔桐說道。
“嗯。爹，叔桐說的對，這事兒得跟大嫂說……”吳秀娥也附和著。
“嗯，成，這事兒就你去說吧，告訴她，讓她在家裡等信兒，等你大哥被接回來，那她得讓倆孩子回來給你大哥摔盆子！”這死人摔盆子也是一種古來的習俗。
盆子其實就是用來給死者燒紙錢的那個盆子，一般叫做喪盆子，也有叫吉祥盆的，死者出殯的時候，是要由死者的孫子或者是兒子來把吉祥盆摔碎的，這盆子要摔得越碎越好，因為一來碎了死者容易攜帶，二來呢，這摔碎的盆子是用來裝死者活著的時候所用之物的，這些東西多，所以需要的盆子碎片也多，而且民間有種說法，這摔盆子若是摔不碎，那就會讓死者死不瞑目，更會給活著的人帶來災難，所以這摔盆子是很講究的事兒，一般都要選擇用陶盆或者是瓷盆，主要是這兩樣東西容易摔碎了。
“嗯，好！”吳秀娥很爽快地答應了，她心中盤算著，這安氏若是來呢，她也少不了好處，因為安氏在外頭那些事兒幾乎都傳得人人皆知了，到時候她稍稍那麼一提，就說公公跟婆婆還不知道，那安氏一聽，還不得塞點好處給她，堵住她的嘴啊！若是她不來，那更得給她點好處了，讓她回來跟公婆跟前好生圓滑著給說說……
如此一琢磨，她覺得自己這趟差事進可攻，退可守，都能撈著油水，自然也就歡喜地應下了。
第二天一早，陸老三兩口子就分了兩路，陸叔桐去了京都，吳秀娥則去了東馬城，找安氏。
都晌歪了，吳秀娥才回來，進門就急乎乎地跟陸王氏說，媽，沒留點飯給我嗎？餓死我了！
“咋你大嫂沒管你飯？天都這般時候了？”陸王氏眼底 盡是不屑，昨天吳秀娥一聽讓她去找安氏，她眼珠子就亮了，陸王氏可是老狐貍了，一眼就看穿她心裡的那點小算盤了，但也懶得點透，就任憑他去折騰了！
這會兒見她一臉餓狼相，知道是沒撈著好處，不禁心中冷笑，就老大媳婦那個摳門樣兒，會被你算計？
“哎呀，娘，您是不知道，就我大嫂，不，那安氏真不是個東西啊，我去了一說大哥的事兒，結果她當時就說了，我可是不回去，我兒子閨女也不回去，陸伯財那混蛋惹得禍事一走了之，也不管我們娘們的死活，我帶著孩子回了孃家，吃了人家多少白眼，沒餓死都是我爹孃可憐我們，咋現在他死了，我們就得給他回去操辦啊？門兒都沒有！娘，您聽聽，她這都說了些什麼？”
吳秀娥一邊往自己嘴巴裡塞菜饃，一邊氣哼哼地說道。
“那她都說了這話了，你還不趕緊回來？”這事兒的結果其實在陸老倔的意料之中，昨晚上兩口子躺在炕上說閑話，陸老倔就說，這老大媳婦不是省油的燈，又跟別個男人有染了，她未必肯回來操持！
果然，安氏拒絕了。
哼，還是秀才的閨女呢，呸呸呸，不過也是賤人一個！
陸王氏氣得在心裡暗暗地罵著。
不過，她又實在是看不上吳秀娥那愛佔小便宜的勁兒，她之所以回來，一定是在安家磨蹭唄，想著磨蹭到晌午好混頓飯吃，沒想到，安氏這個賤人就把事兒做絕了，根本連一頓飯也不捨得，所以，這吳氏才氣哼哼的回來，呵呵，一個兩個的，都是活該，都是賤人！
“娘啊，我……我可是帶著任務去的，任務沒完成咋能輕易回來啊，安氏她不懂禮數，我懂啊，我得講給她聽啊，所以，我這一上午在她那裡說的口幹舌燥的，就是跟她擺事實講道理，希望她能讓子淵回來……哦，提及子淵，我就更生氣了，娘，您是不知道，那個小沒良心的，在咱們家的時候，您跟爹可是把他當眼珠子似的疼護著，結果現在呢，他卻喊了那個開綢緞莊的鰥夫是爹了，跟在那鰥夫的屁股後頭，屁顛屁顛的，跟個小尾巴似的，娘，你說說，這安秀才到底是怎麼教導他閨女跟外甥的，簡直了……”一個大菜饃吃了進去，吳氏這才覺得肚子裡有了點東西，不覺得那麼餓了，這腦子裡也就回路過來了，“娘，您說，這要是子淵真不回來，誰給大哥摔盆子？”
“誰？你說呢？”陸王氏斜著眼睛看她。
我？
我咋知道？
吳秀娥有些害怕跟陸王氏對視眼神，這老東西可是個厲害的角色，年輕的時候可是打遍了陸家莊沒對手的，所以，吳秀娥不敢跟陸王氏叫板，也是怕陸王氏。
“哼！”陸王氏冷哼一聲，沒了再繼續搭理吳氏的興趣，轉身進屋，心裡想著，你揣著明白裝糊塗，子淵真不回來，那你兒子石頭還補得給他大伯摔盆子嗎？明知故問。
陸王氏這一哼，吳秀娥心裡忐忑起來。
她不是沒想到，這大伯走了，如果沒兒子，那就該著侄子給摔盆子，可大伯是有兒子的！話又說回來了，有兒子，兒子不到場，那跟沒兒子有啥區別？可是，讓她兒子石頭給大伯摔盆子，她可是不讓，一來孩子喜歡小，二來孩子是她跟陸老三的，憑啥給別人摔盆子，當孝子賢孫？哼，要摔，按照大小排隊那也得是陸雲舟！
如此一想，吳秀娥心下安穩了下，剛要回屋歇會兒，陸王氏就從正屋窗子那裡喊她，“吳氏，你去把衣裳都洗了，一個老孃們成天不幹正經的，東跑西顛的，跟個瘋子似的，成何體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