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釣魚。
流川楓眨眨眼,跨過灌木叢,走上前去。
他彎腰撈起籃球,很規矩道了一聲:
“抱歉,打擾了。”
釣魚的人轉過了頭——
是個看上去有點懶散的中年人,瘦瘦的,眼睛也很小。
“喔,”他說:“小子,剛才是你在那邊打籃球嗎?”
流川心裡“咯噔”一下,嘴上老老實實答:
“是我。”
那中年男人挑起一邊眉頭,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番,換上一副不太客氣的神色:
“你瞧瞧,就是因為你打籃球很吵,害得我到現在都沒有釣上來一條魚。你必須為此負責!”
流川看一眼面前橫亙的小河,又看看中年人身邊一排魚竿,大腦飛速運轉著思考怎麼來解決這種事情。然而不待他思考出對策,中年男人已經彎腰從身邊的帆布兜裡摸出一個小折疊凳,攤開來放在自己身邊,拍了拍。
流川:“……”
“釣魚吧,”那男人說:“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忙,沒有人陪我。”
流川楓抓抓頭發,沉默著將懷裡的籃球放在一邊,把自己長手長腿折起來窩在小板凳上,從善如流拿起兩人中間一根釣竿,仔細看了看,沒有說話,將魚線甩了出去。
然後便靜靜盯著水面,開始發呆。
山間零星的鳥鳴,讓天地顯得格外空寂曠達,流水潺潺微聲,襯得周圍更加安靜了。
半晌,身邊男人突然開口說話。
“你打籃球……多長時間?”
流川暗暗攏了攏手指——沒有運動枯坐著,似乎有點冷,他眨眨眼,道:
“很小,就開始玩了。”
男人短促一笑:“是個適合玩玩的遊戲,認真對待起來,可就不好玩了。”
流川扭頭看了男人一眼,若有所思。
兩人之間又重新安靜下來。
突然,流川開口了。他伸手撥拉了一下身旁的魚竿,道:
“如果因為不想讓這根魚竿釣到魚就卸掉了魚鈎,那它確實不可能釣到魚;如果給它裝上釣鈎,你猜不到你會獲得什麼樣的收獲。”
男人掃了他一眼。
流川繼續看水面發呆。
男人彎了腰,從包中翻出一個吊鈎遞給他。
“那給我看看,你會有什麼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