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胥華緊緊閉了閉眼。
等到楚子徽再來的時候,他便問道:“之前你的手下尋到我的時候,我身邊有個姑娘,她名叫玉奴。她的屍身,可是安置好了?”
楚子徽眼底暗了暗,他頓了頓,卻還是道:“………那是個意外。”
那的確是個意外。
他本與身邊人說的,是帶白胥華一人回來便好,未曾想到他們會殺了白胥華身邊的人。
他尚且還不知道,他手下的人何止是殺了白胥華的身邊人,他們連白麵對白胥華,都未曾留手。
但楚子徽此刻尚且不知道這一點,他心中,甚至還有一絲慶幸之意,面上卻還是帶著愧疚之感的。
他道:“她的屍身本是與一些人一起埋了的,此刻已經重立墓碑,日後,也會常常有人參拜去的。”
白胥華應了,他道:“我今日本想出去。”
楚子徽動作一頓。
他抬起臉來,看向了白胥華,便見白胥華繼續道:“我看見了。”
楚子徽捏了捏手指,他道:“師兄………去那兒做什麼,這段時日,本就是不能出去的。”
白胥華站起了身來,他瘦了許多,眉目之間,卻更多了淩厲沉鬱之色。
他道:“你不想叫我出去。”
“………………”
楚子徽這下頓了好一會兒。
他過了半晌,方才輕輕道:“這般難道不好嗎?”
白胥華未曾回他,便又聽楚子徽道:“師兄,這般不好嗎?”
“如今這兒只有我與師兄兩個人,我們之前在山上,不也是這般度日的麼,師兄當初在山上那麼高興,為什麼到了這兒,便不開心了呢?”
他說一句,便逼近一步,等到說完了,雙手都已經握緊了白胥華的肩膀。
白胥華卻只覺得累。
他道:“………你怎麼能這般?”
你怎麼能這般?
楚子徽於白胥華,是他最為親近的幾人之一。
別人欺騙他,誤解他,汙衊他,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對白胥華來說,是全然無所謂的事情。
但楚子徽不能。
現在的白胥華,身邊的人,便只剩下一個楚子徽了。
他心中越親近,越看重的人。一旦有心思傷他,輕而易舉,便能叫他遍體鱗傷。
白胥華輕輕合住了眼。
楚子徽卻還攬著他。
他道:“師兄這般………到底是因為我騙了你,還是因為,我的人,殺了那個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