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碰到了劇情人物,白胥華一時便也不著急了。景修然在許久之前,曾經與他有過一面之緣,三人初識飲酒,景修然便帶著笑詢問他。
白胥華其實也未曾忘記,他想了一會兒之前發生的事情,心中便也憶了起來。
他對景修然道:“自然是記得的。”
此刻三人都已是有些醉了,白胥華酒量不好,雖然只是薄飲幾杯,但面上卻已經是蒙了一層極淡薄的紅暈。
他說話時,語氣不似以往冰寒,反而帶著淺淡暖意,直叫人聽得心底發燙,幾乎想要緊緊握住他搭在桌上的手掌來。
直叫景修然心中好似被羽毛撩了一下,泛濫開層層疊疊的漣漪。
三人便這麼結了伴。
白胥華本以為,景修然與明臺應該是很久以前便認識了,卻不了幾個人相處的久了,他方才發現——他們竟然都是同一日相識的。
景修然與明臺在那之前,從來未曾見到對方。只是他們走的是同一條路。一起走了一段兒,難免便說了幾句話。
於是只說了幾句話的兩人,便也就一同登門,上了白胥華那兒。
白胥華知道了那一日事情的原委,倒也覺得極其有趣,他忍不住笑出聲來,難得顯出幾分青年人該有的模樣來。
幾乎叫景修然與明臺看得呆住。
他們結伴而行,並不選擇某個特定的地方,只是隨意行走,見到妖物便出手擒住,見到不平事出面掃平,倒也沒有叫白胥華覺出幾分寂寞來。
景修然與明臺都是極其溫柔的人。
他們說話永遠溫聲細語,似乎永遠不會生一點氣,就像是春日裡的花,直叫人嗅到溫柔的香。
幾人的運氣一直都是極好的。
走到哪一處,便恰好可以看見哪一處的難得盛景。
他們曾看見火燒雲一般蔓延開萬裡的鮮紅色花谷,他們曾看見河水分流成七支的時候,見到流水枯竭,露出底下細細的沙土。
沙土交織穿插,形成天然的旖旎圖畫,直接叫人看得怔住。
天然的自然風景,往往都是最為震撼人心的。
三人結伴的日子,便這麼過了三月有餘。
他們大多會則選有城鎮的地方,但許多時間,也會居住在野外,也算是享受一番野趣。
這種時候,他們想要做些什麼事情,都是極其不便利的。
誠然,他們自然是可以禦劍前行,去到遠處的城鎮,隨意尋一家客家,洗漱一番,再用一頓尚好的飯食。
但若是這樣,那可就沒有意思了。
楚子徽在這些時日裡,自然也是一直關注者白胥華的動向的。
在知道他在短短時日裡,便有了兩位親密友人之後,他險些沒有把桌子拍碎。
不過在楚子徽心中想來,這倒也的確是正常事情。
畢竟師兄的氣度模樣,都是極為引人注意的。
白胥華看上去不好接近,實際上也的確不好接近。但只要是抓到了正確的法子,他對待那人的態度便會迅速軟化,消去冰雪凝結而成的外圍,露出更加溫軟可口的內裡來。
這般反差,反而更加容易叫人著迷。
但楚子徽心中明白,情感上卻還是不能接受的。他手中拿著文書,此刻卻是半點都看不下去了。
他心中一團亂麻,滿滿的都是白胥華的模樣,想到最後,竟然還有一些莫名的委屈——他尚且在思念他的師兄,可他的好師兄,怕是早遍把他拋去腦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