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位膽小無能的皇子被捉了回去,南帝大怒,直接將他軟禁在府中,轉有另一位皇子主動請纓,直言拿不回被西涼攻去的城池,便直接自刎在邊城之中。
南帝被他驚住了。
便派去了他,果真叫他一口氣連奪七城,此刻南國與西涼膠著在一處,一時之間,也拿不下這第八座城池來。
——這位皇子,自然便是曾經出使楚國的南長隱了。
白胥華一直關注著西涼與南國的戰況,他一聽有一位南國皇子重去邊城,心中便有了底。
等到十月之時,燕帝本已經奄奄一息。
可南國卻在此刻,派來了來使,口稱求兩國聯合,共圖大計。
燕帝此刻的模樣,是極不好見外人的。他如今已經形容枯槁,瘦的幾乎只剩下了骨頭,白胥華親自到來,將這訊息告訴他的時候,他簡直要喘不過氣來了。
只得費勁地握住了白胥華的手臂。
哀求一般地道:“國師………國師可有法子,叫朕能出於人前?”
他並沒有求白胥華存活下去的法子,只求著一刻能支援下去,不叫燕國露出弱勢來,叫本來求合作的南國,在察覺到了他此刻的衰落之後,磨刀霍霍,露出獠牙來。
白胥華略猶豫了一刻。
——叫燕帝瞬間回複精神的法子,他是有的。
到底也不過是功法的事罷了,但燕帝早已經不是可以修行的年紀了,此刻再好的功法在他身上,也只是枉然。
只有邪術,能解此間一夕之渴。
燕帝的眼睛都已經要花了,但此刻,卻出奇地捕捉到了白胥華眼裡的猶豫之色,他道:“國師救我!”
白胥華蹙起了眉,他道:“你本已是油盡燈枯,若真要強求,之後的日子………”
怕就會更短了。
燕帝卻堅持道:“求國師了。”
白胥華低嘆一聲。
等到南國來使到來的時候,本已經久病的燕帝,卻忽地出現了。
他面頰豐潤,帶著微紅,神采奕奕,雙目帶著精光,雖然頭發白了,可任是誰,也看不出他身上有久病的模樣。
這一點轉變,直叫燕國的官員都驚住了。
燕帝應付完了南國的使者,卻仍舊未曾放鬆。
他見白胥華面上依舊是平靜的,不由道:“此刻的情況,國師如何看?”
白胥華抬眼看向他,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東西。
白胥華便道:“那人,並非是此次真正的來使。”
燕帝便露出笑容來,他道:“不愧是國師,朕可是看了好一會兒,方才看出這一點的。”
——他們之前的宴席上時,那南國來使毫無眼色,幾次試圖在酒肉正酣的時候,提出兩國結盟的事來,可謂是掃興的極了。
這般一個愣頭青,來這兒簡直像是與人結仇,哪裡像是有結盟的意思呢?
南國若是真有誠意,又怎麼會叫這麼一個人來,探討兩國結盟的事呢?
——怕此人,根本便不是真正的使者,而只是表面上,南國撐起的一個幌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