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惶地低下頭去,卻還是暈暈乎乎地,覺得——
國師大人,可真是好看啊。
簡直像是一尊白玉雕刻成的神像,直叫她看得暈暈乎乎,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白胥華還不知曉自己無意之間,便又撩了一個小宮人。
直叫對方春心蕩漾,生出無限的遐想來。
他送了回信過去,便又看了楚子徽送來的第二份信。
——這一次,比起之前的那一封信,要厚得多多了。
之前的信函,似乎是楚子徽極力壓抑之後的成果,而這一封信函之中,他卻像是自暴自棄了一般,再不掩飾自己的強烈渴求,細細寫了自己對白胥華的思念之情,詢問他何時可以回來。
——便是回不來也無所謂,畢竟白胥華之前便與他說了,此次一去,歸期要很長。
若是他回不來,楚子徽大可以自己去找。
白胥華看完信函,頗有些最初時,他與楚子徽還是師兄弟的時候,伸生出的恨鐵不成鋼之感。
——他實在是太過自我。
這一點致命的缺陷,在他才華的壓抑下暫時被隱藏,但若是到了大危機時,這缺陷卻會成為他落敗的關鍵。
白胥華將最後餘下的那些文字細細讀完,見這一整封信函,似乎都是楚子徽對他的傾訴之語,頓時便失去了興趣,只將信函重灌入精緻封皮,便點染了火燭,要將其燒毀。
——但在火舌即將要舔.舐上信函的時候,他卻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收回手來,重新將信函開啟。
他將那一封簡直可以稱之為情書的書信燒毀了去,又細心展開封皮,輕輕嗅聞一番。
便露出了無奈的神色來。
他到了水池邊,將封皮浸入水中,便見上面,淺淺地現出小字來。
他收回之前的話。
楚子徽的性子,怕也是沒有那麼自我的。
白胥華重新撈出封皮,細細閱讀一遍,便將紙張揉做一團,放到了一邊去。
——楚子徽那邊,果真是出了些事。
楚太子,被人刺殺了。
太子若是身死,最大的得利者,自然便是楚帝唯二的子嗣,深受寵愛的武安王——楚子徽了。
因此此事一出,幾乎所有人,都把懷疑的目光投到了楚子徽身上。
最為致命的是,楚子徽,的的確確,是有這個想法的。
但他自然不會這般廢物,做一次刺殺,竟然還會叫人躲過了去。
然而楚子徽知曉動手的不是自己,其他人卻是不知曉的。他瞬時,便陷入了極其尷尬的處境中去。
而事情至此,還遠沒有結束。
本就已經因為刺殺一事受了驚嚇,生了大病,在宮中修養的太子。
在病尚未痊癒之時,竟然就迎來了第二次刺殺,他一眼被廢,腳掌被削去半截,雖然保住了性命無礙,卻也成了個半瞎的瘸子。
楚帝的皇位,自然不能傳給這麼一個殘廢的。
因此,饒是華都之中流言蜚語如風吹起,但是楚太子的位置,卻仍舊是要換人來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