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來,我也不想要其他的人了進到我的殿裡去。”
白胥華皺了皺眉,他道:“我的確懂得一些法子,只是此處不好檢視。你若是不想要我們進殿,我等也大可等在外間。”
國師仍有不願,他眼睛轉了轉,道:“你不是看過我的鮫尾麼,那時看不出什麼來,此刻難道能看出什麼來了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白胥華就想到了那時被他拉下水時的微妙之感。他的神色頓時沉了下去,帶上了明顯的冷意。
他只是尋常模樣時,雖然也冷著面容,卻並不會真的叫人覺得有多麼冷漠,而只是有著叫人難易跨越的疏遠距離。
——就像是世外之人,與滾滾紅塵之間,有著的深刻溝壑一般,叫人難以跨越,也不敢跨越。
生怕自己付出良多,也得不到那傾心之人的一點回應。
可白胥華真正冷下面容的時候,卻是與他尋常的模樣大為不同的。
他眉梢眼角,都帶著叫人戰慄的冷意。眼裡就像是落了冰雪,看人一眼,都叫人覺得骨縫生寒。
眼神簡直要化為刀刃,看人一眼,就叫人受驚一般垂下臉去,絲毫不敢生出什麼其他的念頭來。
國師被他一看,也是莫名一慌。
他頓時知曉,白胥華這是真的有些生氣了,頓時也就知道自己的玩笑,實在是有些過火了。
頓時補救一般道:“那時情況特殊,想必也是看不出什麼情況的,你若當真想看,不若之後回去,我再給你看就是了。”
他改口速度之快,簡直叫人目瞪口呆,燕帝看得驚住,卻又有一種莫名的爽快,他道:“不想你竟也有這般攀附人家的時候,真叫我開了一番眼界。”
他頓了頓,繼續道:“既然遲早都要看,不若現在便去,朕與景卿該都是可信的人,你難道還信不過朕麼?”
燕帝都這般說了,國師自然也就再攔他不得。
若今日白胥華不在這裡,他怕是要直接懟回一句“自然不可信”的。可惜白胥華在這裡,之前又被他惹惱了,國師便不敢再肆意放.蕩,只得帶著兩人進了他的宮殿之中。
所幸國師的宮殿離得這裡不算太遠,但卻也沒有多近。
燕帝明顯也知曉國師的脾氣,這般距離,以他的年紀來說是頗為吃力的,但他到底不敢叫人來架起轎碾,只得徒步走著去了。
等到到了國師的宮裡,燕帝已經出了一身的汗,景修然本想要扶他,卻被燕帝擺手拒絕了。
一進殿裡,燕帝兩眼都要放出光來了,他咬牙切齒道:“看看你的住處,再看看朕的………真叫朕想要與你換個位置坐了。”
這話已是說得極其過分了,若是他人來答,一個答不好,怕就是要謀逆的罪名。
可國師畢竟是國師,他只極嫌棄地擺擺手,道:“你那位置,怕只有你們這般人才坐得了。我可不想舍了我這身清閑差事,去與你搶事情做。”
燕帝哼了一聲,語氣之中,仍然不掩飾其中羨嫉之意,他道:“等著等著,等到先生判出你沒什麼事,朕便好好給你找些事情做,叫你好好體會體會辛勞滋味,也好對得起這一片上好珠寶。”
兩人一路幼稚地鬥著嘴,倒真有幾分老頑童的模樣——若非國師的模樣實在是太年輕了些,他們看著,就真要是一對老來心幼的頑童了。
白胥華對此倒沒什麼太大的反應,自己的師尊自己知道,他真折騰起人來,比起曾經年少的楚子徽還要更磨人。此刻只是這般態度,已能說明,他與燕帝關系極好了。
國師帶著白胥華進了殿裡,又將景修然與燕帝留在外邊,他本要直接解了衣裳,跳到水池裡去,卻又被白胥華制止了,叫他先將衣裳去了,好叫他看看,國師的人身可有什麼一樣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