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胥華對此稱贊不可置否,他瞥了國師一眼,猶豫一二,便對太子道:“我從楚國來。”
太子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就好像是看見了之前國師手裡的那柄小劍,他道:“你是楚國的人嗎,還是楚國的國師,是楚國的仙人?”
白胥華不知他為何要這般問,他只搖頭否認,景修然不便插.入他們的話,只得用眼神與白胥華交流,對他無奈搖頭。
白胥華一下便懂了。
看來這燕國的小太子,對於美色這一項,是頗為愛好熱衷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得來的這般惡習,若是大了,怕是要狠狠吃這上面的虧才是。
小太子卻不知他們在想些什麼,他天真爛漫,只自顧自道:“你不是國師,也不是仙人,那難道楚國的人,個個都是如你一般好看的人麼?”
白胥華照例搖頭,他平靜道:“我雖從楚國來,卻並非楚國人。”
小太子驚道:“這怎麼可能?你難道是楚國依附小國的人,小國裡面,也有你這般的人麼?”
他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倒是叫白胥華頗覺得眼熟,但他依舊否認,倒是國師笑眯眯道:“你這小孩兒,人不大,話怎麼這般多?”
“我今年足有七歲,怎麼能說人不大呢?”太子看他一眼,倒是十分認真地答了,他道:“我看到他,就覺得心中喜歡,情難自禁,多說幾句話,也沒什麼錯呀。”
“情難自禁可不是這般用的。”
國師道:“倒真是生了一張不饒人的嘴,來來來,這邊坐。他一個小孩兒,你不搭理就是了。”
白胥華卻不這麼想。
他依言坐了下來,卻同時也從景修然手裡抱過了小孩兒,自己問了他許多問題。
——他對這小小的太子,倒是頗有幾分其他的心思。
此刻燕國的國君年歲已高,這般世道,帝王能活到這個歲數,已經不易。
想來他便是再長壽,這般年紀下,怕也再活不了幾年。
這般情況下,小太子,怕是要以稚童年齡,登上大位了。
若是能掌控小太子——那便已經等於掌控了一個國家,這對於白胥華,顯然是極有利的一件事。
國師與景修然,卻不知白胥華暗處的心思,他們幾人陪著小太子玩鬧片刻,燕帝便處理完了政務,親自過來了此處。
他遙遙看去,便驚覺久久不出宮殿的國師,今日竟然是親自出了門去,而他身旁,也正有個形貌奇異之人,正在逗弄小童。
那人,自然就是白胥華了。
燕帝急急忙忙趕了過來,離得近了些,他便被白胥華的形容驚住了。
——這實在是個太過好看的青年。
他看著頗為年輕,但滿頭長發,卻已經化為落雪,那眉目似是水墨畫就的一般,眼尾拖出極其迤邐的曲線。
若是他是個女子,輕施紅妝,在眼尾拉下豔色脂粉,垂眼一笑,怕是就要嫵媚得叫人化作柔水春光,一片暖陽。
饒是閱美無數,年齡漸大的燕帝,也不由失神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