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胥華此刻也不想多說,他沉默片刻,方才主動開口,道:“你放心罷,這些東西,與我並沒有什麼關系。這種排列之法,也是我那位故人翻閱了古籍,方才知曉的。”
“並非是她獨創。”
景修然出聲應下,他輕輕道:“那可還需要繼續?”
他的語氣實在是太溫柔了,隱隱約約,還帶著一些小心翼翼的味道。
就像是怕一不小心,又觸到白胥華的什麼傷心事。
白胥華微微攥緊了手掌,他頓了頓,道:“此法我日後再教與你,今日這封,還是由我來罷。”
景修然低低應下,白胥華重新遞出手掌,叫景修然在他手心寫下文字。
他再一一翻譯,由景修然記錄下來,以做處理。
等到將兩份寫滿密麻文字的白布條上的東西全部做完,就已經是深夜的時候了。
這是兩卷由那曾經的商戶公子,交由來的書信。
上面寫了阮酥玉近日以來,想要做的商行一事的種種計劃。
在書信最末尾處,那公子還寫了自己對阮酥玉的一腔濃濃情絲,所幸這一段,只是寥寥幾筆,不然當著景修然的面,念出這肉麻的情話,實在是叫人有些尷尬。
白胥華在意的,是這份信件之中,表露出來的,阮酥玉要發展自己勢力的苗頭。
而景修然沉思半晌,卻是道:“公子有意叫我看到這份東西,可是知曉它的主人是誰?”
白胥華微微一頓。
他似是有些遲疑,但到底未曾猶豫多久,最終還是道:“我的確知曉。”
他頓了頓,道:“是阮酥玉。”
——在他與景修然初見的時候,他就已經對景修然說過了阮酥玉。
這個名字在景修然心中的印象還未淡去,因此白胥華只是一說,他便反應了過來。
道:“……是她?”
一個問題解決了,可是更多的問題卻又隨之産生。
阮酥玉為何會出現在他們這一支隊伍裡?
她可是喬裝改扮成了誰,還是說她其實不在這裡,只是她的書信,送來了這裡。
景修然微微蹙眉,他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要問什麼問題,但是猶豫一二,卻也還是沒有問出口。
白胥華卻好似知曉了他心中的念想一樣,他道:“你不必顧及我。”
未曾等到景修然再次生出疑問,白胥華便接著說道:“並蒂,便是阮酥玉。”
景修然心中一緊,在白胥華之前說了這件事的時候,他便已經有了一些隱約想法。
可是等到這人親口說出來。他還是心中一沉。
“公子是之前便知道她是路人甲的,還是一直知道?”
景修然微微垂下了眼,他眉目裡帶了一點凝重的神色,語氣也不再像是之前那樣溫和,而是帶了一點嚴肅之感。
白胥華睫羽輕顫,他合了眼,平靜道:“我一直都知道。”
他並沒有否認,但是卻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景修然皺起了眉,他心中還有很多疑慮想要詢問,但到底未曾問出口。
但這卻並非是他不再追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