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胥華一開始還試圖看一看那布條上所寫的小字,可惜他試了幾次,那上面的東西都模糊不清。
叫人雖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卻又無法知悉其中真正的資訊。
在試了幾次之後,白胥華便罷手了,每夜只看她一會兒,便去休息。
阮酥玉夜裡得不到休息,白日裡又得強打精神與白胥華相處,兩三日尚且沒有什麼異狀,四五日也可以勉強支撐,但時日一長,她便控制不住地睡了過去。
白胥華對此,自然是假做看不出來的。
他甚至親自為阮酥玉尋了臺階下,溫聲詢問她可否是馬車之中太過無聊,又為她準備了柔軟墊子,叫她白日裡趕路時,也能得到一些休息。
一段時日下來,阮酥玉便似是找到了關竅,她處理事物的時間漸漸減少了,相對的,與白胥華相處的時間便慢慢加長。
這段時日裡,於白胥華與阮酥玉的變化只是這些。
但外邊的變化,卻是大了許多。
——那景修然的書童,與那幾個人和他一起去接白胥華的人,竟是暗暗將白胥華當日在楚子徽身上所做的奇異術法傳播了出去。
導致白胥華這些時日以來,面對的目光更加敬畏,本該因為他一身風姿生出的些其他念想,也因為這些傳聞消失殆盡。
這一支隊伍之中的這些人,出去景修然外,還有許多隨行官員。
其中一部分,都曾經見過白胥華在楚帝壽宴上時,表露出來的姿態的。
因此他們對待白胥華的態度,也就更加敬畏謹慎。
因為他們的態度,隊伍之中,原本還有些疑慮的一小部分人,也都消了那懷疑之心。
一時之間,這一片人中除了景修然,上上下下對待白胥華的態度,都可謂是卑微成了塵埃姿態。
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壞事。
好事是白胥華與他們之間的威望高高立了起來,並且這威望之深,可稱一句堅韌。
由此,他若是想要做些什麼事情,都會變得輕易起來。
壞事,則是白胥華此刻還不知曉,燕國國君,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他此刻在這一隊人中威望,使得他之前種種舉動,到了燕國都城去,定是要被宣揚出去,更是要被蒙上一層神化色彩的。
若是燕國國君多疑一些,覺得他有收買人心的嫌疑,那麼接下來,白胥華要在燕國都城做的事情,便要有幾分艱難了。
但起碼在此刻,這等威望尊崇與白胥華來說,還是極其有利的。
他只略微對在他身邊守衛的人一提,那人便已經聞絃歌而知雅意,快速把白胥華想要他做的事情辦了個妥當。
——白胥華暗示他,去獵取夜裡飛來的禽鳥。
那侍衛口風極嚴,他當晚便獵到了一隻禽鳥,本想將此物交給白胥華,卻不料竟在這鳥兒腳爪上,發現了兩條被裹在它爪子上的白色長布條。
他頓時便知曉了此事不該由他來插手,暗中將兩樣東西都交給了景修然。
景修然自然是當日便來尋了白胥華。
這些時日裡,他對待白胥華的態度可謂是再大方不過了。
就像是白胥華只是他一個交情尋常的友人。而曾經在那殿中經歷的尷尬事情,也從來未曾發生過一般。
該見白胥華時,他未曾特意避嫌,但平日裡,他也不會特地上來,與白胥華見面。
可此次遇到了這般事情,他卻從中嗅聞到了極不尋常的味道。說來有趣,這一隊人中,他覺得最為踏而實可靠的人,卻不是他的同僚,而是與他相識不久的白胥華。
白胥華對此自然是感覺極其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