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她。”
白胥華輕輕道:“你若有什麼事想要知道,大可送信於我。你若是信得過我,此時此刻,我便可立誓於你。”
他本眉目低垂,說這話時,卻抬起了眼,神色十分認真。
那雙空茫的眼睛,直直對上了南長隱的,叫南長隱分明知曉他看不見,心中卻還是一陣悸動。
白胥華這副認真模樣,實在是好看極了。
他的眼睫長而濃密,略微向上翹起,就像是兩尾停在他眼上的蝶,似乎每一下顫動都能叫人軟到心裡。
那雙空茫的眼睛雖然毫無焦點,但卻仍舊將他的整個影子投了進去,顯露出一種無比端莊的認真來。
叫南長隱實在是控制不住。
他略有些慌亂地瞥開了眼,竟然是在心中慶幸起了此人實際是看不見的。既然看不見,自然就不知曉他那片刻失態。
他挪開了眼去,身子也默不作聲地離白胥華遠了些,開口道:“……我自然是信你的。”
他只說了這一句,就再未曾說話了。照他人看來,這可能是他已經同意了白胥華之前提議的表態,但白胥華卻未曾露出喜色來。
他是系統宿主,任務就是阻止那個讓世界崩壞的源頭——也就是女主,此刻的阮酥玉。
無論是此刻的阮酥玉,還是曾經的阮酥玉,她用以影響世界原本歷史走向,並且導致世界崩潰的力量,都只有兩樣。
一是名聲。
二是男人。
名聲帶給她在百姓士族之中的聲望,男人帶給她可以被輕易掌控的,極高的,大多世人一生也不敢抬眼去看的權勢。
因此要阻止她的作為,白胥華一要斷絕她所有出頭的可能,二,就是要斬斷她所有可能得到的男人,與她可能得到的那些男人手中的力量的希望。
而南長隱在正式任務中身份影響深重,所以在那三次新手任務之中,白胥華與他的見面次數也不少。
甚至可以說,白胥華對他的瞭解,極其深刻。
以至於他此刻一眼就能看出,南長隱只是起了一個頭,這句話之後,尚且還有一句“但是”,未曾被放出來。
他未曾做出什麼喜悅反應來,南長隱明顯是有些失望,他頓了頓,還是道:“但她事關重大,雖說要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回去,甚至於我父皇不好交代。”
白胥華微微蹙起了眉,他似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但他也只是頓了頓,便道:“你想要些什麼?”
南長隱道:“你該不是這裡的人罷。”
他這話問得曖昧不清,白胥華尚且來不及說話,他便道:“不是四國人,也非小國中人,甚至不是這片凡世的人。”
南長隱輕輕道:“是不是呀,公子?”
白胥華微微垂眸,他頓了片刻,還是道:“的確如此。”
“我並非此世中人。”
“那便好。”
南長隱露出個笑容來,他道:“既然如此,我就要你一個人情,你便可帶走她,你說好不好?”
人情這種事兒,往往都是最難算清,最容易將兩個不想幹的人捲到一塊兒去的。
這是世間最難算清的糊塗賬,若是沾染上了,可能便再扯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