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胥華慢慢走到了裡面。
這裡沒有他人,地上墊著厚實的毛絨毯子,擺放了兩張桌案,上面正擺著一片珍饈美食。
紅袖坐在一張桌案前,對白胥華側手道:“公子請坐。”
白胥華依言坐下。
紅袖倒了一杯酒,她朝著白胥華舉起了手中白玉酒杯,道:“公子昨夜幫纖纖免了一場風波,此事多謝您了。”
白胥華微微一頓,他面前桌案上,已經倒好了酒液。他好似雙目未盲一般,執起酒杯,對紅袖道:“不及姑娘救命之恩,怎能言謝。”
說罷便將杯中酒液一飲而盡。
紅袖見他喝完,撫掌笑道:“好,好,好!公子果真是真君子,真風度。”
她這幅做派實在豪邁了些,可美人到底是美人,便是現在這般模樣,她依舊顯得很美,簡直像是一團灼灼豔火,稍有不慎,便會灼傷他人。
白胥華一杯酒下肚,面上便起了些紅暈。他定定看向紅袖,輕聲道:“姑娘過譽了。”
紅袖道:“這怎能說是過譽呢?”
她道:“紅袖見公子的第一面,便心知公子絕非尋常。而昨夜公子為纖纖出頭,武藝精妙,琴藝超絕,實在叫人心中仰慕。”
“你我實在是該早些見面的。”
她語氣中似有嘆息,卻又帶著極深的冷意,簡直要變成刀劍紮在人的心上。
白胥華聽她所言,手指卻緩緩攥緊了。他低聲道:“姑娘不妨直言。”
紅袖眯起眼眸,與他對視半晌,才慢慢偏過了臉去。
她道:“公子昨夜救下了誰?”
她果真知道了。
白胥華昨夜問裴琪要了布巾,便心知有這一茬,可紅袖的速度,卻比他預料的要快的多了。
她實在是不像他記憶中那副天真爛漫,惹人憐惜的小姑娘模樣了。
白胥華沉默片刻,並未否認,而是道:“昨夜可生了什麼事?”
紅袖毫不隱瞞,她道:“宮裡的那位,遇刺了。”
白胥華道:“刺客進了春滿樓?”
紅袖道:“確實如此。”
她瞥著白胥華,緩緩露出笑來,對他道:“公子昨夜那一聲,實在叫得好。將宮中派來的人生生逼走,實在是一步好棋。”
她說這話時神情莫名,也不知道到底是贊是諷。
白胥華昨夜一叫,叫醒了春滿樓大半姑娘。而帝王遇刺之事,一旦外傳,定會使得民心動蕩,因而絕不能叫他人知曉。
那時春滿樓中的人醒了大半,那些來追拿刺客之人,為了防止暴露,便只得退去。
白胥華緩緩道:“是我為春滿樓引了麻煩。”
紅袖道:“麻煩倒還談不上。”
她道:“你可知曉春滿樓到底是什麼地方?”
白胥華一頓,微微搖頭,道:“不知。”
紅袖又笑了一聲,她從桌案前站起了身來,白胥華這才發現她穿的衣裙極其火辣,不但露出一片雪白酥胸,裙擺兩側更是開了兩條岔口,直露出她雪白雙腿。
紅袖道:“春滿樓是楚國,甚至世間所有煙.花之地的魁首。”
煙.花之地,便是世人尋.花問柳之地。這地方說起來叫人輕鄙,可若是能成為其中魁首,便是煙.花之地,也要變得極有名望了。
春滿樓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