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一點動靜都沒有。
白胥華微微蹙眉,他道:“你是準備自己出來,還是讓我抓你出來?”
隱藏在暗處的南長隱微微一頓。
床帳輕輕一晃,他便從樑上輕輕躍下,聲音沙啞道:“你怎麼發現的?”
他正落在白胥華面前。
白胥華仔細打量了他幾眼,見他已經去了蒙面黑巾,露出了一張幾位普通的臉龐來,不由有些遺憾。
心中遺憾,但是面上卻是未曾表露分毫。他走到桌邊,一手微側,做出一個“坐”的動作,一邊道:“你身上的血腥氣實在太濃。”
“……血腥氣?”南長隱定定看著他,依舊用著那一口沙啞幹澀的聲音說話,他道:“你能聞到我身上的血腥氣?”
這人實在是古怪極了。
他已經處理了傷口,甚至用濕布擦拭了身上血跡,衣物也用了樓中常備的桃花露遮掩一番,自己已經嗅不見半絲血腥,如今卻被別人點了出來——
血腥氣實在太濃。
只能說這人的鼻子,實在是極靈敏。
白胥華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平靜道:“目盲之人,其他方面,總是會靈敏些。”
這就是不否認了。
白胥華摸到白瓷杯,倒了兩盞香茶,對他道:“坐。”
“…………”
南長隱皺了皺眉,他看了一眼白胥華,見他已經坐下,一副平靜模樣。猶豫片刻之後,便走近了桌子,也坐了下來。
“請用。”
白胥華將一盞茶推向了他,問道:“你是哪裡的人,為何會出現在春滿樓?”
“…………”南長隱喝了茶,頓了頓才道:“路遇仇敵,我有受了些傷,進來躲躲。”
白胥華微微頷首,道:“那你何時離開?”
他毫不拐彎抹角,直接做出一副想要將人掃地出門的模樣,讓南長隱不由嗆了一下。
“還請放心,等到追殺我的人走了,我便立刻離開。”
他說完這一句,便又忍不住問道:“你不趕我離開?”
常人若是見到身受重傷,又身份不明之人,躲避尚且來不及,又怎麼會像是眼前這人一般,如此平靜自然?
白胥華道:“你若是離了這裡,可會離開春滿樓?”
當然不會。
南長隱自己清楚自己身上的傷勢。他如今的傷勢,若是離開春滿樓,沒了遮掩地方,怕是會直接被守在春滿樓外面的人抓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