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可憐的少年拼命的掙紮,嘶吼著,他被人壓在磚石板的地上,手腕被鉗住,不管怎麼掙紮都沒有用,他的額頭因為憤怒而暴起了青筋。實在是屈辱極了。可是他掙紮不過,許一哭了,他覺得惡心,他拼了命掙紮喊著:“不要。”可是沒人會顧及他的推拒。為首的人甚至把手探進了他的襯衫,胡亂的用粗糙的手摸著他的身體,用舌頭濕漉漉的舔著他的脖子,許一惡心的想吐。
有人把他按在地上,開始扒他的衣服,有人摸著他的腰流連忘返感慨,這小子面板真白,條正盤順的,要是個姑娘該有多好。
慌忙中,許一碰到了手機,然後拼了命的掙紮伸出手按了到了1,對著手機那邊接電話的人大聲喊:“許朝,你救救我,就在上次那個巷子…………”
他還沒說完,就被人掛了電話,臉上捱了重重的兩個耳光。
“不老實是吧?” 為首的人踹了許一兩腳,剛好在肚子上,許一幹嘔。
“張哥,這小子不會有事吧,你這兩腳可不清,我們只要拿到了錢就好,還是不要鬧出人命。”
那叫張哥的人大概是怕真的驚動人,鬧出人命,心裡有些慌亂,胡亂的拍了兩張照片,慌不擇路的跑了。
許朝在家門口的陰暗但是有光亮的巷子裡,看到了地上的那個少年,他全身幾近赤裸,滿身傷痕,臉上全是青紫,鮮血。他的目光呆滯著看向巷子頂上的天空,周圍還有血跡,是蹭在石板上的手腕破了淌下來的,
許朝叫著:“哥哥。”他的聲音是啞的,他從未想有一天幹淨的溫暖的許一會這樣出現在他面前。許一是他的哥哥,只能自己欺負,別人怎麼敢。
和著奪眶的淚水和心碎許朝哭了:“許一,你和我說說話。”許朝抱起了許一,漂亮的大眼睛裡都是眼淚和無措。
許一朝著許朝轉過了頭,他的眼皮子動了動,最後開了口:“許朝,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做過壞事,唯一的錯誤就是喜歡了一個人,可為什麼有人要這麼對我。”然後他把臉埋進了許朝的懷裡,好像終於找到了依靠,他用手攥著許朝的衣服,用力,青筋畢現,哽咽出聲,好似受傷的小獸。
是我,許朝,沒事了!我在這呢!沒事了!什麼事兒都沒了!我在也不會和你生氣了!也不會離開你讓你一個人放學了!我是混蛋!我該死!
為……什……麼
為什麼,不……能……對……我……好……一點啊……
明明你對所有人都很好的。
許一在許朝懷裡說完這句話,他的頭就垂在了許朝的胸前,暈了過去。
許朝眼淚洶湧而出,他把自己上衣脫了下來,然後搭在他哥的身上。然後抱著許一坐上了計程車,他一再的催促著師傅快些,他緊緊的摟著許一,可是許一卻沒有醒來。
他果然是不喜歡醫院的,每每總會讓自己想起,自己小時候住院的日子。醫院讓他覺得無助,讓他痛恨無力渺小的自己。給他沉默著,直到醫院大夫說許一隻是皮外傷,以及有些脫力,手腕上由於掙紮的過分擦在地上傷的有些嚴重,其他都沒什麼大礙。許朝才從回憶裡出來,他用手緊緊的攥著許一的手指,對大夫道了聲:“謝謝。”
許朝小時候經常在二樓的琴房,透過窗子看樓下聽他彈琴發呆的許一,那樣幹淨又溫柔的少年,讓他覺得世間最配的顏色就是白色。可許朝永遠都不想看見許一躺在白色裡。他平靜的躺著,吊瓶裡的液體一點一點的流向他體內,就像他的人一樣。安安靜靜,習慣性的被忽視,你不知道他何時回來,何時會走,他在的時候就好似空氣,思思繞繞的浸入你的生活,可是如有有一天他走了,許朝要怎麼活呢?
他握著他手,慢慢的放到自己臉頰上,他紅著眼眶輕輕的說說:“許一,你快點醒過來,我答應你,等你醒了,就對你好一點,我會陪你上學,也會一起跟你車回家,我還會試著偶然叫你哥哥,你不是很喜歡聽嗎”
然後他輕輕的說:“其實,我一點都不討厭你,我只是討厭那個從來都不講真話的你。”
可惜病房裡一片安靜,沒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