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悶在枕頭裡,翁翁的,那時他第一次掙紮,沈朝沒理。結束的時候,許朝才發現,沈一竟然暈了過去。這一次比較慘烈,沈一直接被折騰的很慘,夜裡還發了高燒。他覺得有些不耐煩,也可能無顏面對,近乎逃跑般的離開了悅溪別苑,路上給賀森打了電話,他才不想照顧這個低賤的人。
賀助理也是見過了場面的人,也不會多嘴,利落的鑰匙是開了門直奔臥室,然後從床上扯過了被子,裹到了沈一的身上,從包裡拿出了退燒藥和軟膏一類的藥物。
賀森給許朝當助理多年,一直到知道許朝雖然面上冷,但至少是一個得體的人,對情人有情人的態度,他老闆不管這麼樣,肯定是不會離開江離,對他情人雖然他老闆不會給他們愛情,可也十分得體周到。他不明白,床上這個輕飄飄的沈一,怎麼惹到許朝,他頭一遭在許朝電話的聲音裡聽到了慌亂以及矛盾的意味。
賀助理不是個多話的,安安靜靜的照顧沈一,然後替沈一和導師請了假說感冒發燒不能去上學。安排妥當,便給許朝發了微信,說事情辦好了,並未得到許朝並未回複。
江離要回美國的學校畢業,還想要抽控去瑞士滑雪。他眨著漂亮的眼睛,在書房對許朝撒嬌:“你陪我去好嗎?”
“好”。許朝回答,他這麼會拒絕江離呢? 即使沒有愛情了,可還有責任。江離為了他,放棄了一切,無論要什麼,許朝都要給,這是他應該的,也是他欠他的。他們在大洋彼岸讀書的時候,那天夜裡他本想著和江離說冷清一下,分開一段時間,可剛好遇見了持刀搶劫,江離就這麼替他生生的擋了一刀,江離學的是鋼琴,卻嚴重的傷了右手,再沒辦法彈鋼琴。
家庭的變故,加上在沒辦法彈琴,江離一度患上了抑鬱症,也越來越依賴許朝,他的世界裡也只剩下許朝,在別人眼裡,江離依舊驕傲不可一世,只是許朝知道,江離總是沒有安全感的,每每在夜裡,總是害怕的說這夢話,叫他別離開他。他是他的神經,如果真的離開了,江離崩的最後一根弦就斷掉了。他看著身體不好,患得患失的許朝,滿是心疼,可是他知道這裡面少的是愛情。17的時候那樣愛過,雖然許朝並不記得,可他即使沒有愛情了,也要護著江離,不會拒絕他。
無端的,他想起了那個沈一暈過去,那個幹淨好看卻又無助的眉眼。他搖了搖頭,趕跑那些畫面,他想他一定是最近工作太忙,神經過於緊張了。第一次許朝覺得放下工作,陪江離去瑞士放鬆一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許朝陪著江離在瑞士整整呆了一個月,本來說是要滑雪,可到了以後,江離去不想動了,他變得安靜,成日裡只是依靠著許朝,有時候看書,有時候就靠下午,可他臉上是滿足的。許朝確實有點不耐煩的,可他只能忍著,等到晚上江離睡下以後,他或者拼命的工作,或者健身,總之他是拼了命的折騰自己。
江離用無力的右手配合這左手斷斷續續的彈著琴,他笑著說:“我小時候,看著你彈琴,好羨慕,我想著長大以後一定要成為鋼琴家。 ”他有些嘲諷刺的看著自己的右手:“只是現在卻是不能了。”
天色已經十分晚了,許朝我住江離的右手說:“總會好起來的。”便想牽著他回去臥室睡覺,只是這時候,手機響了。
他看見顯示的名字是:沈一。他出門之前,已經拖賀助理和沈一講過,這一個月都不在京城,言外之意便是,這一個月都不許沈一來找他。
許朝抽出了右手道:“是工作上的事情?要不你先出去接個電話,我可以自己去睡覺。”
許朝眸光一收,江離也是這樣,他越是愧疚,越是他按斷掉了電話,陪江離進了臥室。
沈一沒有再打電話過來,許朝在書房處理郵件,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候以後,他收到了沈一的簡訊,上面寫著:“許朝,我有點想你了,你還吃糖嘛”
國內這個時間應該是夜裡了,他也有些乏了,他想,沈一這是怎麼了?是有什麼需要他幫忙了麼?
他沒有回撥,他只是覺得如果沈一有什麼要他幫忙的,肯定還會打給他的,或者回國解決也是一樣的的。
一個月以後,他和江離從瑞士回來,由於京城和瑞士溫差大,江離患了重感冒,他一面處理積壓下來的工作,一面在三院陪著江離輸液。江離是嬌慣怪了的,他便找了院長,在病房難求的情況下,安排了8樓最好的單間病房,給江離用,然後便匆匆離開醫院,去了公司,這期間他並沒有時間或者心情去好沈一。
晚點的時候,公司舉辦答謝會,他講了兩句話,便來大廳裡面和眾多的賓客敬酒。醫科大學的校長和醫學院的導師也在,校長和他舉杯說了幾句話以後,便和醫科大的老師聊了起來是。
“上次,你帶的那個長得特好看的得意門生呢?”校長問。
“你說沈一啊?”
“對,就是沈一。“校長恍然大悟的樣子。
無端的,老師還每說起,正在和行業大佬喝酒的許朝酒杯一頓,心髒一緊。
“那傻小子,上週五的時候,被酒駕的司機闖紅燈撞了,搶救了好久,差點沒命。“老教授一點擔心:“好在那孩子命大,被身邊的朋友撞到了一邊去,這會搶救過來。”
後面在說什麼,許朝已經聽不清了。酒會還沒盡興完畢,他就以家裡有急事為理由離開了酒店,他也沒叫司機給他開車,他一個人在馬路上越開越快,好似完全控制不了車速。
最後的理智叫他冷靜下下來,他猛然間踩了剎車,雙手錘方向盤。坐了一會,他拿起了手機看了上週五晚上的的電話,剛好是何教授口中的沈一出車禍的那個晚上。
他把手機仍在了副駕上,把自己摔進了椅子靠背上,疲倦的閉上了雙眼。
他想沈一給他打電話,他結束通話了沒接,他並未打第二條過來,可過了一會他發了簡訊說:“我有點想你了。”那會沈一正躺在血泊裡,看著沒有回應的手機,痛苦地等待著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