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洪心花怒放地聽著碩詹的誇獎,各種磕頭各種千恩萬謝,雖說最近的火箭式晉升讓他有平步青雲的優越感,但警惕的本能又讓他有根基不穩的不安。當然這種不安很快就被主子委派的新任務所沖淡——既然捉到了朝鮮王,那就趕緊用起來!
於是灰頭土臉的朝鮮王被塞進了囚車裡,由於大清“財力充沛”,李倧所在的囚車甚至比之前能自主時的車輦還要“排場”。可惜再“排場”的囚車也是囚車,所謂的“排場”只是提線木偶的新衣,至於傀儡線……始終握在“我大清”的手中。
“本將需要大量的船隻,將大軍運往皮島,大王意下如何啊?”
“好……好……”
“朝鮮當前只有兩個半道的地方歸順大清王化,其餘的城池有勞大王去收服,意下如何啊?”
“好……好……”
“令郎不尊王化,與偽明逆賊勾結,妄圖與我大清對抗,這可不是聰明人的做法……”
“本王……小人自會管教逆子……”
“管教?夥同逆賊一起作亂,這麼大的罪責,區區管教怎麼夠!本將以為大王應將逆子親手淩遲處死,三千六百七十八刀,一刀都不能少!”
“這……好……好吧……”
碩詹發現自己他奶奶的真的非常喜歡在語言上虐待這被俘的一國之君,而一旁的翟洪也是一臉嬉笑。現在就等著擊退逆賊,抓捕到王儲,然後整個李氏朝鮮都將臣服於他的鐵蹄之下……只不過相對於如此豐滿的理想,現實實在是太過骨感——
“啟稟主子,大事不好!偽明逆賊攻佔了朝鮮王宮,抓走了李淏!我軍損失慘重,三個甲喇章京、十幾個牛錄章京戰死!”
當碩詹的目光凝滯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翟洪終於知道讓他不安的究竟是什麼了,不過事到如今,除了硬著頭皮上也沒用別的辦法了。
“……你的……腦殼……兩半兒……啊……”這就是自恃勇武的格爾泰最後的遺言。
他是活活被戳死的,在身邊所有的披甲人都消耗幹淨之後,身陷重圍的格爾泰被一堆重灌火銃手用銃刺戳的內髒稀爛,一命嗚呼。
類似的事情也在其他的清軍軍官身上發生,至多在細節上有所區別。以朝鮮王宮為核心的劇烈戰鬥已經分出高下,碩詹的機關算盡確實讓鎮江侯的軍隊付出了數以百計的傷亡,只不過……他們要用死亡數千人的代價來償還!
壓制,全面的壓制,不僅僅在正規軍上是壓制,在僕從軍上也是壓制。這幫朝鮮人雖然平時慫的很,但不等於他們就不善於狐假虎威,甚至由於急於在主家面前證明自己,他們殺人的手段比正規軍更加殘酷。具體到這場戰役上,那就是清軍或者韃棒子已經被銃刺放倒了,用削尖的木棒再補一下就是完美擊殺的情況下,朝鮮僕從軍做出的卻是各種虐殺甚至分屍的舉動,等這人好不容易死掉的時候,不是腦漿出來了,就是腸子拖出來老長……
無論細節如何,反正王宮周圍很大一片的清軍和韃棒子都被肅清了,而已經爛了一大半的宮門終於開啟,王儲李淏欣(被)然(迫)接受了保(捕)護(捉)。至於那群節操全無的衛兵,他們中大部分開始了翻屍體這項來錢迅速的事業……
巨大的飛天眼仍舊徘徊在漢城上空,因此清軍的調動並不會逃脫居高臨下的監視。乙邦才這邊得到的訊息是一股清軍正在趙應元的沖擊下漸漸後退,但似乎一個口袋陣在形成……
乙邦才迅速以旗語回複了警告,然後飛天眼上的乘員用綠色煙花訊號彈通知了趙應元。正殺的興起的黑麵武人得知後並不後撤,反倒讓手下站穩陣腳——“告訴狗韃子和韃棒子,來多少就死多少!”
現在的趙應元核心力量就如同一面堅硬的石磨,把數量眾多的麥粒通通碾成麵粉。成堆的屍體本身就是最好的恐嚇媒介,配合還沒死透、扔在抽搐的清兵、韃棒子,食用效果更佳。
“你們這是自尋死路!”這是自信的呼喊,在再多的敵軍面前都保持高傲狀態的、有堅實基礎的自信!這種自信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飛天眼再次發出兩枚綠色煙花訊號彈的時候也依然是如此。
“哈哈,狗韃子已經沒有什麼招數了,他們現在要麼倉皇撤退,要麼乖乖送死……”趙應元這話只說了一半,然後就被驚訝所替代——“散開!都給你趙爺爺散開!好個狗韃子,居然這麼用‘升棺發財’……”
黑麵武人的這句話也沒說完,因為巨大的爆破聲將其覆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