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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佩德羅馬賽菲略和克裡斯托弗來說,今天才是他們見過的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戰爭。
原因無他,整個歐洲加在一起才和中國的體量差不多,再加上割據的非常“細碎”,佔了相當於中國半個省面積的就敢稱王,佔了兩三個省的(例如查理曼)都敢稱帝了。普通的王國都城放在中國也就縣城級別,特別宏偉的勉強能到府城級別,至於羅馬和君士坦丁堡,按照規模來說確實可以和應天府、順天府相提並論,但十七世紀的羅馬無法和羅馬帝國時期的羅馬相比,君士坦丁堡更是被奧斯曼帝國搶去當首都了。所以這個年代的歐洲人來到明、清,是一種暴力版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心理,一方面他們巴不得掠奪更多,另一方面也不得不承認,東方大國就是東方大國,比歐洲那一連串的小國,高的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由於國家規模上的差異,也導致戰爭規模上的天壤之別,中國亂世中很普通的群雄逐鹿,放在歐洲差不多等於滅國之戰,而二三十萬人圍攻數萬人的大規模戰役,放在十七世紀的歐洲……怕是隻有奧斯曼帝國大舉入侵,歐洲諸國聯合抗敵的時候才可能出現了。
正因為此戰規模如此之大,變節奸商和蹩腳神棍都産生了一種阿爾卑斯山崩於前,根本就是無可奈何的無力感,他們原先還以為自己能成為“偉大的王上”身邊的紅人,各種高大上呢,結果實際上……那個韃靼人大王明顯只把他們作為一點點或許有用,或許沒用的添頭,至於戰爭的主力……和他們沒有哪怕一枚銅幣的關系。
當佩德羅馬賽菲略和克裡斯托弗終於明白自己的定位之時,“低戰力四人組”裡最弱的蔣雲臺正陰著個臉,內心無數匹瘸了腿還噴著翔的劣馬奔過,不帶這樣的!沒有這樣打的!在方才短短的半個時辰中就是數以千計的死傷,再這樣下去,就算毛賊敗了又怎麼樣?他作為總兵的勢力沒了,豈不是成了被人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而在此刻的常熟縣城內戰場上,屍山血海已經不是形容、誇張或比喻,而是確鑿無疑的事實。而這屍體堆成的丘還在增高,鮮血彙聚成的溪流還在加寬,無盡的殺戮之意和越來越強烈的血肉焦臭味籠罩在戰場之上,一時間彷彿不似人間,而是地獄般的殘酷異界。
阿濟格輕描淡寫地問道:“折損了多少?”
田雄畢恭畢敬地回答:“啟稟主子,一蔣、二劉、一左的兵丁已經消耗掉的七千左右,至於紅毛人弄出來急著上天堂的炮灰,已經全部光了。”
阿濟格的表情依然淡定:“很好,繼續沖,繼續耗,本王要把毛賊死死地釘在這縣城裡……”他的這句話並沒有說完,因此阿濟格觀察到的逆賊陣線上的異動,“怎麼回事?”
田雄觀察了一會兒給出了答複:“啟稟主子,毛賊無法承受主子大軍沖殺,已經開始後撤了。”
阿濟格終於露出了一點微笑:“很好,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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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方兵力過多,一塔告破,後撤至二塔繼續防守。”沒錯,對於毛雄輝來說,就是這種感覺。
多層城內防線,以縱深對抗數量被戰況證明是管用的,在某種程度上,這也是兵力上大劣的情況下無可奈何的選擇,而依託防禦工事而守還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對兵的質量的要求可以相應降低,畢竟能和嗷嗷叫著殺過來的敵軍在開闊地拼命懟的怎麼說也是精銳,而躲在矮牆、壕溝之後防守需要的戰鬥經驗就少得多了。
來援的三萬主力,加上常熟城本來的軍民,總數已經接近六萬,考慮到防守戰在交換比上有一定優勢,理論上是夠用了。但很顯然阿濟格可以不斷地從周邊抓捕百姓作為新的炮灰,最終的兵力很難估算,而反過來說防守一方也透過水路獲得新的人員和補給,最終鹿死誰手,還很難說。
以上是對現在的戰局“理性”的分析,但人恰恰不是“絕對理性”的生物,不管毛雄輝和洛英在心中是否擔憂“此戰不一定能贏”,但對外表現上必須是“此戰必勝,阿濟格的敗亡就在近前”,這種“自己給自己加buff”在戰線後撤過程中尤其重要,否則後撤很容易變成崩潰,直接導致敗亡了。
第一道防線已經徹底放棄,第二道防線的激戰正燃燒的如火如荼。“昊天在上,後土保佑,我軍必勝,阿濟格必亡!”的呼喊聲一度到了震天動地的地步,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太過複雜”的吶喊也逐漸簡化成了“必勝!”,而老兵們還多了一句毛雄輝特色的“你們這是自尋死路!”
在相對後方的常熟縣城北側,以及城外的某些船隻上,在戰場上受了重傷但僥幸未死的傷員,正在被搶救。洛英深知能不能搶救的過來是實力問題,而是否去搶救那是態度問題,這年頭的小兵要求不高,只要上頭管自己吃飽飯不克扣軍餉已經是高待遇了,而確定上頭在意自己的小命,哪個不是熱淚盈眶,等傷好了更加拼命地去作戰啊?
至於那些搶救失敗,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逝去計程車兵,洛英“昊天教聖姑”的身份發揮了效力。人其實懼怕的並不是死亡,而是死亡後未知的空虛,雖然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用阿薩辛式的“淫樂天堂”去蠱惑士兵拼死作戰,但至少安撫將死之人平靜地投入輪回,外加給活著的人以慰藉……這些還是做的到的。
在屍骨與土石混雜、血汙淋透,業已被清軍佔據的第一道防線上,來自鎮江伯軍隊的炮擊再一次響起。毛雄輝的炮特別非常注重“自走效能”,因此在撤退至第二道防線的過程中儲存比例較高,再次投入戰鬥的速度也較快,相比之下,田雄一方的炮雖然數量更多,但在推進和迅速投入戰鬥的方面佔了下風。
有道是“失之毫釐,差之千裡”,對炮兵的訓練程度、投入程度的不同,導致了對抗中顯而易見的優勢和劣勢。田雄有些鬱悶地發現,自己的炮手很難頂著逆賊的炮火前進,就算勉強推進過去,損失也太過沉重了。
相比於“有些鬱悶”的田雄,“低戰力四人組”則是有滿心裡罵娘,卻只能硬著頭皮上,他們手下的雜兵是多,但也沒見過這麼死的,到現在為止加在一起已經死了八千以上,而且由於太多的屍體堵塞了道路,讓後續的炮灰推進更加緩慢,路途中死傷比例更高。
“低戰鬥力四人組”中最為莽撞的劉澤清主動請纓,說要派出一支軍隊從後側攻擊逆賊,阿濟格對此的態度是“行,可以,去吧”,而劉澤清在此後的一個時辰內得知了這種態度的真實含義。
“逆賊狡詐兇蠻,走到一處紮營就拼命地修築壕溝、矮牆,壘土為臺,讓炮打的更遠,更不要說有水域阻隔,即使不計代價地泅渡奪船,也十有八九是被戳死喂魚的命……”這就是劉澤清的實際感受,而這感受的代價是至少四千條人命。
所以劉澤清服了,他徹底服了!如果說從城內以大量人命為代價步步推進是“困難”的話,那麼想攻擊水邊的逆賊營寨和逆賊在河面的戰船根本就是“不可能贏”,因此大清英王當前的做法雖然看起來“粗笨”了些,卻也是唯一可行的辦法。這毛賊實在不是一般的頑固難纏,又有妖女蠱惑人心讓逆賊嘍囉一併發狂,這怎麼打?除了硬著頭皮往裡硬沖還能有別的什麼辦法?!
此時的阿濟格卻沒有什麼心理負擔,當前的局勢對他來說並無壓力,畢竟在英明神武的大清英王眼中,只有自己親率的真滿洲兵算是“比較寶貴,不能大量犧牲”的,其餘的,哪怕是“愛將”田雄手下的假滿洲兵,那死掉幾萬也不心疼,更不要說蔣雲臺、劉澤清、劉良佐、左夢庚手下的綠營兵以及抓來的壯丁,如此不值錢的炮灰,就算死上幾十萬又如何?
“啟稟主子,毛賊的嘍囉支撐不住,再次向後退縮!”
聽到了田雄的彙報,阿濟格的心情漸漸高漲起來:“很好,繼續投入兵力,用屍山血海淹沒這夥逆賊!”
“喳!”
伴隨第二道防線的陷落,常熟縣城已經有大約三分之一的區域淪陷於敵手。這本是一個讓人觸目驚心的訊息,但毛雄輝並不擔心,因為乙邦才彙報了一個有趣的事實,他自己也透過千裡觀山鏡佐證了這一點。
雖然看起來都是硝煙籠罩下黑壓壓的一大片,但仔細觀察會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純粹的“炮灰”在減少,而穿著盔甲,揮舞著刀片子逼迫炮灰去沖的“精銳”在增多。這顯然是一個好兆頭,因為這足以說明敵軍計程車氣在下降,對炮灰進行驅遣的難度在增高,而當消耗再多的炮灰都無法繼續推進,阿濟格被迫讓“精銳”上的時候,毛雄輝讓清軍大放血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而這一切能否成功的關鍵,都維繫於第三道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