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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這是南朝人周興嗣所做《千字文》的開頭部分,也是洛英所知道的最“科幻”的古人片段之一。古代中國人從來就不缺少想象力和思辨能力,很多流傳下來的片段都很“大氣”,而這種“大氣”只要稍加修改和豐富,就可以作為《昊天經》第一章《洪荒》的主體內容。
沒錯,作為昊天教的聖姑,洛英這些天來一直在構思經文該如何寫的問題,由於昊天教本質上是披著宗教皮的科學思想,在經文的撰寫上要特別特別的小心,輕易許諾天堂極樂來蠱惑信徒瘋狂作戰看似是一個簡單粗暴的做法,但歷史早已證明,這種辦法可以迅速地建立龐大帝國,但也要承受帝國分裂後無盡殘殺的血腥代價。
因此“昊天上帝”在《洪荒》篇中更像一個宇宙意志的化身,祂在太初宇宙之卵中引發了“驚世大霹靂”,這場規模龐大的爆炸之餘輝凝聚成千萬億顆星辰,而在死後漫長的歲月裡,昊天一直在越來越浩瀚的宇宙間播撒生命的種子,而我們所在的世界就是被一顆被播撒生命的星辰。
星辰並非渺小的點綴,它們是如同我們腳下大地一般,甚至更加龐大的存在,我們是蒙昊天之福,承後土之佑而誕生於“地球”之上的萬物之靈長,我們的任務就是開墾“地球”以及地球之外的無數顆星辰……
當發現洛英在《昊天經》中寫入上述話語當然措辭要神棍的多)的時候,毛雄輝的態度是“真有你的”,然後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既然你把昊天設定為宇宙意志,而後土是類似蓋亞的星球意志,那麼兩者的互動關系就要寫的詳細點、謹慎點了,別弄成一個150億歲的怪叔叔調教一個46億歲的小蘿莉就好了。”洛英的反應一邊是“寫經文是很嚴肅的事情,哪能像你這麼不正經”,但另一邊也承認毛雄輝說的挺有道理。由於她目前還沒想好昊天、後土的互動關系細節,所以某些片段還是要放一放了,更何況相比於這些“不著急”的事情,她和他都必須面對一場異常嚴峻的挑戰——在正面作戰中擊敗阿濟格大軍。
盡管之前有過擊斃多鐸的戰例,但洛英的成名神棍之戰牽扯到的偶然因素太多,根本無法複制。對抗阿濟格的這場大戰是標準的硬碰硬的實力之戰,想投機取巧玩僥幸勝利是沒啥勝算的。
如果說洛英在從鎮江到常熟這一路上的心思主要在編寫經文,那毛雄輝的主要工作就是戰前推演。這次回援他帶了至少七成以上的兵力,除了閻應元留守鎮江外,其餘部將全部出動,但即便如此,在阿濟格總數超過二十萬,還在不斷增加的大軍面前,鎮江伯帶來的這三萬“主力”還是顯得太稀少了一些。
“敵軍總數超過我軍六倍以上,這要是能打贏了絕對是不亞於官渡、赤壁的經典戰役。”在“混江龍”號的議事廳中,毛雄輝是明確地說出了嚴峻的力量對比,而讓他欣慰的是這樣的真相併沒有引起部將們的恐懼。
信心的養成是需要勝利背書的,這就是為何當初的東江軍敢於主動偷襲後金後方,而比他們富裕的多的關寧軍卻只會縮在城裡死守。畢竟毛文龍這個算命先生出身的遊擊戰專家還是打出過不少規模不大,但讓後金非常吃疼的“搶了就跑式”漂亮仗的,至於關寧軍……能守住城池沒破都可以算作“大捷”。
由於開戰以來打的大多都是清軍的二線部隊,唯一比較能打的博洛,也和阿濟格有著質的區別,因此現在毛雄輝手下的軍官普遍對清軍有著心理優勢,“狗韃子沒什麼大不了的,一路殺過去就行了”,這種盲目樂觀的思想其中以霍銅最為明顯。
在戰前會議上,霍銅主動要求複制當初在江陰大破蔣雲臺的炮船戰術,多少清兵來都是個死,而熊鎮惡對此是非常的支援,倒是長期以武鬥派著稱的程一刀提出了一點異議。
“蔣賊當初被我軍所敗,損失慘重,必然有所顧忌,而狗韃子大王也不是傻瓜,他們總會想出對策……”
毛雄輝點頭:“很好,程將軍這一番話頗為符合刀法對決中‘見招拆招’的原則,而我個人以為,阿濟格最有可能採取的對策是避免在近水的地段和我軍交戰,這樣一來戰船的炮火無法發揮,不過這樣一來,也束縛了敵軍的手腳,給我軍破敵增加了一些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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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鎮江伯的主力部隊正沿著琴川水系南下,接近常熟縣城的時候,清軍大營中,阿濟格正與他的愛將田雄商討中。
由於馬逢知近日來在浙江取得一一系列戰果,隱隱有壓過田雄一頭之勢,這讓後者感到壓力很大,心想必須在英王面前多多表現才不會失寵。田雄的表現方法是提出各種進攻方略,但每種方略都在最關鍵之處留白,畢竟若是奴才把一切都做的盡善盡美了,搶了主子的戲份了,那可是不太好。
現在,阿濟格正看著田雄提出的“誘敵深入”之計,畢竟這毛賊耍的一手好戰船,銃炮犀利,蔣雲臺的慘敗可以作為憑證,所以只有把毛賊主力引誘到無河之處才能一舉殲滅,至於怎樣才能引誘到無河之處,“奴才才疏學淺,懇請主子指教”。
“這有何難?毛賊此番興師動眾,自然是為了救援常熟縣城內的逆賊而來,而本王就把決戰之地定在縣城之內,他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
照常的溜須拍馬之後,田雄又提出了一個建議——這常熟縣城雖然不大,卻被逆賊佔領多日,城牆、城門都加固過,紅衣大炮雖然威力巨大,要轟開這樣的城池至少還需要數天時間,所以不如挖地道與炮轟結合,雙管齊下,效果更佳。
阿濟格點頭,然後挖地道這件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的苦活計自然落在了蔣雲臺頭上,此人聽到如此的命令之後,第一反應是“姓田的你丫坑我”,但姓田的可是英王手下的紅人,自己被坑了除了認命也沒有別的辦法。
當苦逼的蔣雲臺好不容易填平了常熟縣城外圍的壕溝,推進到城牆之前,其過程中死了一大批人,隨後的挖洞作業更是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的時候,“低戰力三人組”的左夢庚、劉澤清、劉良佐加入了對常熟縣的圍攻之中。而這三個人手下的渣渣軍隊,在阿濟格眼中是和蔣雲臺一個系列的廢物,不過好歹數量夠多,用來填壕溝和坑道那是非常的適合。
於是乎在常熟守軍的注視下,至少十二個坑道開始在城牆之下作業,坑道開挖之前,這一段的護城河已經被清軍用土石和死屍填平,但即便如此,較高的地下水位也對坑道作業造成了非常嚴重的阻礙。但地下高水位在另一方面也降低了城牆地基的強度,隨著清軍不斷用人頭去填挖掘坑道的損失,坑道附近不斷出現垮塌、崩解的跡象。而與此同時,清軍對城牆另一段的炮轟變得更加頻繁而集中,無數鐵球炮彈的反複撞擊之下,城牆的碎裂速度已經超過修補的速度。
如果此時的常熟是一座孤城,那麼至多在兩日之後,就是城破,隨後被極大量的清兵徹底吞沒的結局,但既然有了琴川水域來援的鎮江伯軍隊主力,那麼戰局就變得比較微妙了。
弘光元年九月十二,毛雄輝、洛英親率的軍隊終於抵達了常熟縣城北側。三萬大軍在城北沿著河流結寨,進入縣城的只是全軍的一部分。
乙邦才對毛雄輝的舉措表示理解,因為現在是個人都知道“只要沿著河流用船出戰,就幾乎不可能輸”,鎮江伯的主力牢牢控制了琴川流域,反倒有利於開啟局面。
此時的喜樂已經把前幾日城內發生叛亂和清洗事件轉告給聖姑,得到的回複是“先打贏這場仗,戰後自會處理”,而趙應元、劉三四等人非常興奮地得到了新一批的戰利品,畢竟常熟只是縣城,而常州、鎮江、揚州都是府城,掠獲的成果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面對近日來清軍對常熟城牆的“挖牆腳”和炮轟,毛雄輝的對策是收縮防線,做好打巷戰的準備,畢竟在修補城牆上繼續投入兵力意義不大,主動出擊在無防禦攻勢的情況下和清軍旱地作戰也是揚短避長,所以幹脆多多在城內修築防禦工事,把阿濟格希望的“城內決戰”變成讓清軍流幹鮮血的絞肉機。
大清洗時的烤肉味未曾散去的常熟城內,又被防禦工事建設的喧囂所籠罩,有趣的是這種建設的第一項不是“修”,而是拆,在直接面臨清軍破城威脅的那些街區上,所有的木質建築物都不能留下!
火攻的威脅是木質建築物不好打巷戰的主要原因,一座木質的房子無論修築的多麼堅固,只要敵人放火就足以將守軍燒成烤全人,這也解釋為何水泥建築物出現後,城市巷戰的烈度和頻度都明顯提升,而毛雄輝雖然還無法大規模地使用水泥,但夯土、石頭、磚塊都是用得上的。
對於十七世紀大部分的攻城戰來說,城牆被突破都意味著戰鬥的結束,但對於新時間線上的常熟來說,卻僅僅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