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數量上看,蔣雲臺派出的兩個副將手下都在四千到五千的規模,而來襲的程一刀、熊二槓子帶計程車兵數量都大約是兩千。“就算打不過,支撐一段時間總可以吧。”這是蔣總兵的想法,盡管實際上……連支撐一段時間都是徹頭徹尾的奢望。
蔣雲臺的手下雖然易幟成了綠營,又在前一段時間的瘋狂抓丁過程中數量暴增,看起來挺牛逼的,但高度腐爛的封建軍隊本質並沒有變。換句話說,他的軍隊裡只有佔總數不到十分之一的親兵在營養情況上勉強能和淄川軍普通士兵相比,而訓練程度、裝備水平差距很大,至於剩下十分之九的雜兵炮灰,在淄川軍面前……真的只是一團血肉而已。
所以熊二槓子和程一刀分別要對付的並不是“四五千軍隊”,而是“四五百軍隊帶三四千的炮灰”。這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軍事力量,對戰的後果也是顯而易見的。
“兒郎們,沖啊!”
“砰——轟,砰——轟!”
“殺一個逆賊賞銀一百兩啊!”
“轟!轟轟轟轟——”
前者的“沖啊”很快變成了“撤啊”,而後者的“一百兩銀子”再也沒有了兌現的機會。熊二槓子這邊一輪大號鉛彈下去,敵方死了好幾百,剩下的處於懵逼待宰狀態,再一輪大號鉛彈下去,就成了喜聞樂見的端著丈八長矛和加了銃刺的火銃追著戳的局面了。而在程一刀這邊,一輪木柄震天雷下去,對面嚇尿的比炸死的多數倍,接下來的肉搏戰更是一邊倒的碾壓態勢,很快那些“精銳”的親兵都開始撒丫子跑了,而其餘的雜兵炮灰,由於裝備更輕,跑的比親兵還快。
“打不過啦,快跑啊!”
“再不跑就成了刀下鬼啊!”
“你們這群廢物,居然敢……呃啊啊啊哇……”
熊二槓子和程一刀本來都想生擒對面的副將,結果出乎意料的是對面副將身邊的親兵覺悟特別的高——既然戰力完全碾壓,跑又跑不了了,那不如幹脆把副將捅死,反正若是對方接受這個“投名狀”不殺自己當然就好,若是對方不接受,也算拉個“大人物”一起走黃泉路,不虧,不虧!
正所謂上行下效,殺副將的動了手,殺參將、殺遊擊、殺守備的馬上趕上,千總、把總這樣的基層軍官存活率相對高一點,因為他們往往是帶著頭去殺頂頭上司的。而殺了上司的兵卒把屍體擺在跟前,一個個按照淄川軍的喊話一般——“放下武器,舉起手來!”
熊二槓子看著稀奇,心想見過各種奔逃的,這種軍隊從上到下直接自行崩潰的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蔣雲臺怎麼治的軍?官兵關系敵對到了這種程度也算是個人才!
另一邊的程一刀沒那麼多心思,他現在做的事情就是砍人,繼續砍人,更多的砍人,話說這一撥子敵軍自行崩潰簡直讓他怒火中燒,因為他還沒殺夠對面就崩了,這根本不過癮,這打的什麼狗屁仗!
兩個號稱“能打”的副將迅速覆滅,直接抽掉了蔣雲臺勢力這座外表光鮮的危房的最重要的兩根支柱,下面的問題就不是會不會垮塌了,而是如何垮塌更加慘烈一點。而從霍銅的視角看,蔣雲臺之敗的過程……還是挺有創意的。
最先發現勢頭不對,再不投降鐵定玩完的是正在游泳的綠營兵,他們按照淄川軍的喊話做出投降姿勢後,顯然會受到那些沒有投降的綠營兵的攻擊,問題是投降傳染的速度已經超過了攻擊的速度,以至於那些試圖攻擊的綠營兵首先受到的是來自已投降綠營兵的背刺。而緊接著是裹在一堆綠營兵中的真滿洲兵開始策馬狂奔,其中跑的快的當然跑的掉了,跑的慢的成了綠營兵的投名狀,最有趣的是死剩的幾門紅衣大炮旁邊的炮手早已不敢向淄川軍開炮,到了投降的時候抱著火藥桶,一副你不讓我投降大家就同歸於盡的架勢,而蔣雲臺這廝雖然之前表現的像個紅了眼的賭徒,但真到土崩瓦解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決一死戰的英勇,他跑了,他帶著勉強還算是“忠心”的部下跑了,而且逃竄的速度……比之前逃跑的真滿洲兵還快!
“此役……就這麼贏了?”此刻,在“混江龍”號上拿著千裡觀山鏡觀戰的閻應元說道。
“當然就這麼贏了,”毛雄輝一臉自信的微笑,“臺上一刻鐘,臺下十年功,只要平時在養兵和練兵上下的功夫夠多,打這種二流渣滓部隊,贏的就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