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在周王府以凡人的身份度過了十四年,直到開封城破之時才覺醒了隸屬天界的記憶,青陽子救了我,教會我如何使用這與生俱來的力量,至於多鐸……這個自以為是的偽清親王只是一個不知道他面對的是什麼的蠢貨而已!我得目的自然是為了完成一件任務,一件遠遠超過你們所有人想象的任務……”在洛英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多鐸正在抽搐著,他模糊不清的意識裡滿是懊悔——為什麼……為什麼要招惹這個可怕的妖女?她根本……她本來就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存在啊!由於後金滿清上層普遍喜歡看《三國演義》,想從中學習到謀略,所以多鐸對于吉玩死孫策的故事是非常熟悉的,所以他明白了,他徹底明白了……
從他盯上朱倫瓔的那一刻起,牛頭馬面就已經向他招手了,過程中所謂的“成功”、“得手”,無非是妖女在戲弄自己……本來自己或許還有幾年壽限,還可以好好地揮霍一下從天下首善之地掠奪到的巨額財富,他本來可以過的舒服一些的,可現在都完了,全完了!
即使他有讓明國顫抖的強大軍隊,即使他的一句命令就足以決定數十萬人的生死,他的本體、他的心髒依然是脆弱的。那可憎的妖女就抓住了這種脆弱將他一舉擊破,甚至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不……不是這樣……本王怎麼能死在……這等妖孽手裡……多鐸曾以為命令紮嘎德移走環杖,能讓妖女對自己的折磨稍微輕一些,但實際上並非如此,現在……現在他也想通了……哪怕是拼上性命也要讓妖女“兵解”一次!可……可是……
多鐸絕望地發現,他甚至連發命令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的世界正在暗淡下來,安靜下來,甚至連心髒的劇痛也漸漸退化為麻木,唯一清晰的只有妖女的聲音,可她在說什麼……她究竟在說什麼啊?……
“予天繁星,予地百花,予人愛戀,予敵死滅!”(魔改版fgo尼祿花嫁技能名,用在這裡非常合適。)
“你可曾聽到過黑暗中的竊竊私語,在血厄來襲的方向上,有數千座城池即將熊熊燃燒!”(有關阿裡木奧薩馬的老生常談,但對其他人確實存在警告的意義。)
“我們的敵人來自沙漠深處,他們的數量如同沙粒般無窮無盡,如果他們贏了,也我們所珍視的一切,乃至一切的一切,都將毀滅!”(同上。)
“沒有人是一座孤島,能和世上的其他人永世隔絕,每個人都是一塊岩石,共同構築成我們所站立的土地,當你身下的這塊岩石崩塌,我們的土地就少了一塊,所以不要問我喪鐘為誰而鳴,因為喪鐘為你而鳴!”(洛英不確定這話是約翰多恩說的還是海明威說的,不過用起來……好像也沒啥問題。)
“真的猛士,敢於面對慘淡的人生,敢於面對淋漓的鮮血,獨奮然而前行!”(魔改版魯迅名句,周樹人饒恕我吧!——洛英)。
……確切地說,盡管洛英曾在心中多次預演,但真正在一大群隨時可以置自己於死地的敵人面前臨(胡)危(說)不(八)亂(道),說她心裡不慌張,她自己都不信,不過洛英這個詠嘆調瘋丫頭有一個非常好的特點,就是慌張的時候並不表現為目瞪口呆的怯場,倒是表現為收不住的思維奔溢,所以她在說,她一直在說,她說了很多,她說了太多,就彷彿一直可以這麼說下去一般……她具體說了什麼不重要,她具體說了多少也不重要,只要能夠一直保持這種不明覺厲的壓迫感,外加“多鐸的心髒捏在我手裡,倘若殺死我會讓他炸的屍骨無存”的“妖術”,那麼敵人就不敢輕舉妄動,但這種僵持並不能一直持續,洛英本質上還是在等待毛雄輝的救援。
快一點,快一點,快一點啊!再不來她就快演不下去了!多鐸隨時會死,清兵們也隨時可能會發覺她並不是什麼有強大法力的古老存在,到時候她就死定了!洛英不想死,所以援兵快到!必須快到!
當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終於傳來,洛英終於鬆了一口氣,而多鐸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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淄川軍的夜間突入,打頭陣的是翟五和尚和李小花的隊伍。
別看趙應元喊的兇,但最想趕快把郡君救出來的人除了毛雄輝之外,那就是翟五和尚和李小花了(乙邦才也很想救,但他還被捆在床上呢)。朱倫瓔對於這對夫妻是天大的恩人,他們巴不得立即殺入敵營中去,而毛雄輝則必須考慮到營救行動的可行性和嚴密性,做好各方面的準備,讓他略感欣慰的是程一刀帶隊歸來,損失不大,而甚至連陳德也加入了夜襲行動。
“陳兄果然是重義之人。”毛雄輝嘴巴上這麼說,心裡卻很清楚若不是有“多鐸掠奪了巨額財富”的情報在,“海泥鰍”又怎麼願意拼命?但這沒什麼,真的沒什麼!毛雄輝真的不強求友軍有什麼高大上的覺悟,他們只要在戰場上不臨陣脫逃,不背叛,已經是發揮出自己的作用了,要打勝仗還是要靠自己的硬實力,以及……一點點運氣。
但這次淄川博興聯軍的運氣可不是一般的好,清軍的抵抗遠比想象中微弱,甚至能讓人感到“指揮混亂”、“周轉不靈”。這對於清軍這種處於戰力巔峰期的封建軍隊來說非常不正常,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作為先頭部隊的翟五和尚、李小華已經擊破並俘虜了一部分清兵,他們提供的情報自相矛盾、無法統一,直到一個傳令的包衣被抓住後,事情才真相大白,但這個真相實在是……
“真猛!真他奶奶的猛!”這是翟五和尚的評價。而李小花則是喊了一句“俺的恩人是神仙叻~”,就帶隊繼續沖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