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很快就好。”沈初沒抬頭看他的眼，而是自顧自忙著把剩下還沒幹透的衣服用燈烘乾。
奚嵐不再說話，靜靜由著她繼續。
“有人。”奚嵐忽然站得比她稍靠前，背對著她，屋簷的水滴在他頭上，溼了髮絲。
沈初收起明燈，也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去，只見無盡頭的長街淅瀝著小雨，並無人影：“是不是他又回來了？”
一會過去，奚嵐回頭道：“不是他……我過去打個招呼。”
沈初道：“一起吧，多個人多雙眼，反正我現在也沒找到證據，閒著也是沒事。”
奚嵐眼珠一轉，微笑道：“好啊。”
隨後旋身把頂上的一面酒旗扯下來，遞給她：“將就著。”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一紅一白兩個身影穿梭在原城的大街小巷裡，時而躍上屋頂時而竄進衚衕巷子，酣睡在夜裡的原城無人發現他們神出鬼沒的蹤跡。
最後停在一座寬闊華麗的建築前，奚嵐徑直進去，沈初止步不前，道：“飛騰樓？”
沈初想，都說飛騰樓的老闆以一人之力把原城最大的賭坊管理得妥妥當當，靠的是她的手段，得罪她的人都沒好下場，都不得好死，趙中之死誰都認定自己是兇手，可誰又知道這是不是她做，是不是她把鍋甩給了自己！
奚嵐頓下腳步，道：“對啊，飛騰樓，有問題嗎？”
沈初道：“為什麼是飛騰樓，那人會進去裡面了？”
奚嵐想起了什麼事，道：“啊想起來了，你剛被飛騰樓塞死耗子是不是，沒事兒，進去吧，我跟容月熟，她不給你面子都給本仙面子，那人已經進去了，朋友而已，你見過的，就是想約本仙吃酒罷了，哈哈哈這個酒鬼……”
沈初狐疑道：“我見過的？”
奚嵐快步走回到她身旁，湊近過去道：“對，你見過的，人是懶了點，不過還是不錯的，至少心不壞！”
沈初道：“還是算了，我進去只會尷尬窘迫，跟容月見面了我該怎麼說話，當作沒事發生，還是跟她討公道？所以……”
奚嵐卻一把拉住她的手，深深嘆氣道：“嗐，你瞎操心什麼，不是有本仙在麼，她吃不掉你！再說了，你跟她討公道不正常得很嘛，她塞你死耗子，要理直氣壯還是挺艱難的，來來來別愣著了，人家等著我們呢！”
沈初被他連牽帶拖進飛騰樓，剛進去便撞上容月驚訝的臉，一張連驚訝都沉魚落雁的臉，她視線落在奚嵐拉著沈初的手上，又迅速避開。
奚嵐嬉皮笑臉迎上去：“容月，本公子又來看你了，看我多守信，開心嗎？”
“張公子如此有心，這麼晚了還來飛騰樓，容月當然開心，只是……”奚嵐和她有說有笑上了樓，她回頭看沈初，欲言又止，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奈何奚嵐偏偏裝不知道，回頭：“阿初上來啊，別乾站著。”
轉身又跟容月談天說地：“別隻是了，美好的夜晚，美好的人，還有什麼遺憾的，今晚本公子就留在這兒了，陪你到天亮，啊！”
這麼多障礙杵在這兒，陪不陪還有什麼意義，容月心裡憋悶氣，臉上泰然自若，優雅大方。
“奚嵐你也來了？”兩手撐在桌上打盹的清俊男子腰間掛著一隻酒壺，聽到聲音馬上精神起來，站起來親切問候，“咦，這不是沈……沈……”
“沈初！”沈初見他像在醉酒，幫他講了後面的話，“崔大人好久不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