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都不會喝?哎喲,不會喝酒!”
“真當自己不食人間煙火了!”
紅了眼的女人跟紅了眼的公雞似的,白眼要翻到後腦勺,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
奚嵐奪回她的酒,道:“好,那不喝了,我替你喝。”
“真是美極了,不愧是半色花釀!”奚嵐津津樂道其中滋味,“你不會喝酒當真可惜!”
在場的人邊賭邊往這邊看,袁太守搖頭苦笑道:“張公子你這顆心果然是偏得不大正常啊!”
奚嵐當即打個響指,命人拿酒給賭桌上一人倒上一杯。
“哪裡的偏心,本公子從不吝嗇將美酒分享,來,幹了!”
說罷群芳環繞,脂粉漫天飛舞,奚嵐被群芳欺下,樂此不疲。
沈初吵鬧聲讓她腦中翁翁作響,深深嘆一口氣,自覺騰出地方給他們,眼睛透過朱漆欄杆看向樓下的人來人往。
飛騰樓匆匆進來了幾個保鏢漢子,來飛騰樓的都是達官貴人,這等小架勢見怪不怪,正常得很,可等那人的身影入了眼的那刻,沈初一陣吃驚,容貌出色,一身白色華裙迤邐,雍容的步伐盡顯氣質。
她停頓了下腳步,抬眼正好對上沈初也在看她的雙眼,那眼神有一絲莫名的微妙,正待看清那是何意,她已經別開了眼光,邁開優雅步伐踏上臺階。
看著她消失又出現的身影,不出所料,她還真是往這邊來的。
“張公子好久不見啊!”她揮退隨從,眼含波光看著奚嵐,笑起來都是一道高貴亮麗的風景。
賭桌旁的男人一個個目瞪口呆,兩眼放光:“容月老闆數日不見,又容光煥發了不少吶!”
轉而有人話中抱怨道:“哎,可惜,容月老闆只記得張公子,怕是早不知道我是誰了吧!”
容月是飛騰樓的老闆,一個身世撲朔迷離的女子家能在天子腳下撐起一間最大的賭坊,並且經營得順風順水,實屬不易,明明是可以靠臉過日子的女子,開始大家都不看好的一介女流,卻偏偏憑本事令人刮目相看,對其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其中也沒什麼特別的經營方法,只不過是,來飛騰樓鬧事的人當晚會無故失蹤,翌日曝屍荒野,在飛騰樓出千的人回家路上會斷去一臂,說關於老闆身世的流言蜚語的人,死在大街小巷時會沒了舌頭。
簡單而言,不過就一招,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容月道:“當今丞相貴公子,趙中趙公子,容月怎麼會忘記!”
奚嵐起身三步作兩步到她跟前,笑意洋溢:“好久不見,都要想死本公子了!容月來,剛好有美酒到,事不宜遲,幹了!”
容月頷首一笑,道:“張公子舌燦蓮花的本事可真是日益精湛啊,嘴巴甜得賽過蜜糖了!”
公子如玉,美人如花,此情此景,當真美如畫。
座中的幾個陪酒娘連忙起身讓座:“容老闆!”
沈初起身與她相視一笑,容月道:“這位是……張公子的朋友?”
沈初道:“見過容老闆,我叫沈初,奚、張公子的朋友!”
容月微笑,道:“我與張公子交情不淺,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不必客氣,坐吧。”
奚嵐道:“可不就是!客氣什麼,來,一起喝,你們也別愣著啊,下注下注下注,今天都盡興!”
容月遞過來酒,道:“初次見面,容某敬沈姑娘一杯,請?”
沈初遲疑了一下,接過酒杯,澄澈的酒水映著她精緻卻遲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