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騰樓裡的人都一身華服,非富則貴,周圍環肥燕瘦,脂粉美人嬌嗔,笑者有之,怒者也有之,哀者也有之,大大小小的賭桌上金銀籌碼堆積如山,一片烏煙瘴氣。
老人告訴她,把酒送到飛騰樓二樓的賭場,買酒的主人自然會認得酒壺。
可怎麼也沒想到,世界真小,好巧不巧,上樓抬眼的那一刻,她看見了熟人。
好一段時日不見,坐在百花叢中的他還是如此耀眼,儘管滿屋烏煙瘴氣,他落於其中也始終如一朵不慎落入淤泥的牡丹,與漫天的汙泥格格不入,不僅如此,他看起來似乎更加意氣風發了。
“誒?姑娘也要來玩兩把?”
“看樣子……玩得起?怎麼進來的?”
“喂!說你呢,發什麼呆?”
沈初這才回過神來,移開目光,輕咳一聲,道:“我、我受人所託,來送東西的!”
有人起身過來上下打量一番她,轉而對座中的紅衣人道:“張公子,這酒壺好像你的!她找你的?”
又有人附和道:“平時不都是個老東西送的,怎麼換人了?”
奚嵐循聲看過來,笑意洋溢如春日微風,道:“咦,這麼巧?”
圍在奚嵐周邊的花娘勾肩搭背,嬌嗔不已:“怎麼,還是張公子認識的?”
“哎喲,張公子口味好生獨特吶,這種都喜歡!她身上背個麻袋裝的什麼東西,怎麼跟個收破爛似的!”
有的花娘手絹輕甩:“張公子還真是閱歷無數啊,處處下手處處留情!”
奚嵐道:“嘖,瞧瞧瞧你們,怎麼說話的,本公子是那樣的人嗎?這不明顯得很,來送酒的!”
一群女人兩手跟著了魔似的,不停往奚嵐身上摸來摸去,說的動情時乾脆整個人倒進他懷裡,沈初快要看不下去,說是賭坊,其實跟個青樓沒區別!
她把酒送到他面前,一路趕來,氣息微微還有些未平穩過來,道:“張公子,這是您的酒,我剛好有事到這邊來,做了個順水人情,幫人給送來了,趕在酉時前!”
“咦,這位姑娘好生熟悉,好像哪裡見過……”一個矮壯的男子五官擠成一團在想,突然拍大腿,“啊,我想起來了,張公子認識的,那天……表演舞劍,對不對?對不對?”
沈初也有點印象,此人當時還笑話過自己的,想了一會才記起當時奚嵐管他叫袁太守,於是朝他點了下頭以示禮數,道:“承蒙袁大人記掛!”
袁太守臉上笑開油光滿面,刮下來可以省了一盞燈的油,道:“哈哈哈,真是緣分吶!又見面了,不過,你怎麼給人跑腿了?”
沈初臉上頓時熱氣上漲:“……順路!”
如果真是有頭有臉之人,哪有這種風塵僕僕給人送東西,沒被半點茶水相待就匆匆離開的道理之說,可偏偏她就是張公子這等人物認識的人,看在明人眼裡實在不可思議!
袁太守慢慢笑得假起來,道:“這順路也順得奇怪了些……”
奚嵐揮揮衣袖,道:“嗐,別客套來客套去的,來來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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