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著大暴雨,雷鳴電閃,時亮時暗照在人面上添了幾分陰森。
沈初整理下思緒,道:“這裡是皇城,人多繁華,夜晚不該早早就全城黑暗,連個打更的都沒,更何況你們天剛黑就沒人了,這是為什麼?”
秋子軒補了句:“外面在打雷。”
馬肥想起方才自己的誓言,只好說實話:“你們是外來人有所不知,我們湧樂國不久前爆發了一種瘟疫,傳染性強,中者會先眼眶深凹,然後全身發黑,過幾天便癲狂不已,暴長獠牙,咬斷自己的筋脈吸自己的血,死了之後便會咬下一個。傳的很快,死的人太多了。”
說到此處,馬肥黯然失色。
秋子軒道:“可是這瘟疫已經消滅了,不是嗎?”
馬肥道:“你們也聽說了吧,沒錯,正是後宇將軍救了我們。”
沈初立即道:“不,這東西並沒有消失。”
馬肥道:“消失了,已經沒有了,你別亂說,要是沒有消失,又怎麼會有今天湧樂國的安然無恙!”
他說安然無恙,可沈初總覺得這是一種假象,照最近幾天遇到的種種來看,他明顯在撒謊。
沈初道:“那為什麼會夜晚沒人?”
這個問題第二次問了。
馬肥道:“因為湧樂國本身就是這樣的,人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晚不出門很奇怪嗎?再說了,那瘟疫剛過不久,大家都心有餘悸,自然是天黑歸家不出門了。”
秋子軒瞭解過一二,湧樂國的人都信牛鬼蛇神,發誓下咒也會很在意很放心上,從方才他的表情就看出了,但他卻能如此面不改色,說明此事必定在他心裡種著不可磨滅的惡根,恐懼到他寧願違背毒咒也不肯說出真相。
沈初道:“另外,你方才怎麼會鬼鬼祟祟爬在別人家牆頭上?”
馬肥道:“這……爬牆還能幹什麼,我偷東西……”
沈初微微有些慍色,道:“你沒一句實話!”
馬肥道:“沒騙你,那家人全死於瘟疫了,你也有眼看的,那院子這麼大,家底肯定渾厚,裡面留著的東西會少麼,不拿白不拿,與其留著生塵,不如物盡其用,拿點也沒事啊是不是?”
他就是在耍嘴皮子,沈初十分無語,半晌,道:“那好,我問你,你方才看見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害怕?”
馬肥卻愣住了,心跳加速,一會才道:“我什麼都沒看見……沒看見!”
話越說越亂,喃喃說著些什麼東西,面色極其難看,時而黑時而紫。
秋子軒道:“他怎麼了?”
沈初緊張的看著他,馬肥自言自語幾句,發了狂似的往外衝出去,嘴裡大喊一句:“快跑!”
之後便沒有了聲息。
沈初和秋子軒迅速出門看,閃電照亮下,看到馬肥已經撞向一根石柱,倒在了血泊中。
線索又斷了,什麼都沒問到,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方才說的那種瘟疫,並沒有徹底消失,或者可以做個更可怕的猜測,這瘟疫會變本加厲。
沈初深呼了一口氣,頷首不語。
秋子軒忽然道:“阿初,我們要先回去了。”
沈初道:“怎麼了?”
秋子軒道:“方才保玉叔在傳靈道里說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