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邊的殺手瞥了眼馬車,問魚宸:“令主,這個馬車怎麼辦?就留在這裡嗎?”
魚宸笑了笑:“不然呢?燒不掉的,反而火光容易引起注意,就扔在這兒吧,被他們發現也無妨,就算他們知道我們去了故城,也認不出是哪個。”
殺手一想也有道理,就默不作聲的跟上了魚宸。
蕭鈺沒多久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她感覺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魚宸見她氣息紊亂,面白如紙,唇瓣一點血色都沒有,也沒了嬉笑的心思,臉色一肅,“快走。”
故城是綏州的第四城,再往東去就是最後一城,也就是邊關宣城,這兩城因為有邊境守備軍,百姓們生活還算安定,雪災影響不小,但人多,也算安穩,知府雖然沒什麼大能耐,但起碼心眼不壞。
該開倉放糧的時候也沒含糊,是以城中說不上多熱鬧, 但比起雲城和永城, 那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不過今日故城門口拉起了柵欄,守城的官兵來來往往的走, 所有進出的人都要仔細盤查,不過出來的人極少,一般都是要進城的。
輪到魚宸的時候,他抱著蕭鈺上前, 笑著說:“諸位大人好。”
官兵仔細的打量了他幾眼, 皺眉問:“你是哪兒的人?”
魚宸嘆息一聲說:“草民與夫人乃是永城人士,但在那邊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城裡封閉,城外全是流民, 我們從鄉下省親回去, 就進不去城門了,無奈之下只好另尋生路。”
“你夫人這是怎麼了?”
守城的官兵見他抱著蕭鈺,蕭鈺的半張臉都埋在大氅裡, 不由得沉聲道:“把臉露出來。”
魚宸點點頭:“好。”他伸手撥開蕭鈺的大氅領子,露出了蕭鈺那張被他畫的極為動人的臉。
官兵看了一眼之後愣了好半晌,隨後對著身後的人招了招手:“畫像拿來。”
“是。”
有人匆匆的去了,拿了一張泛黃的紙過來,官兵對著紙打量了好半晌,又盤問了殺手的身份,“這人又是誰?”
魚宸看了殺手一眼,殺手憨憨的笑了笑, 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說:“草民是少爺的伴讀, 家生子,雖然少爺家道中落了, 但草民還是願意跟著少爺。”
他說話的時候帶著一股傻了吧唧的感覺, 官兵瞥他一眼,看他穿的是破布棉襖, 上面還打著不少的補丁, 便移開了視線, 問魚宸, “你這夫人是怎麼了?怎麼一動不動的也不說話?”
聞言魚宸長嘆一聲,面露心疼憐惜之色, 垂眸深情的看著蕭鈺:“我家夫人染了風寒,這一路上缺醫少藥, 又沒怎麼吃飽,病的越發嚴重了,草民無可奈何,身上僅剩的一點銀子,就攢著想給夫人治病……她燒得厲害,已經昏睡過去了。”
“原來如此。”官兵忍不住多看了眼蕭鈺,搖搖頭:“挺可憐的。”
“是啊。”魚宸紅了眼眶,“夫人她天生不能說話,是個啞巴, 小時候受了不少委屈,長大了嫁給草民, 草民還沒照顧好她,是草民這個做丈夫的沒用……”
他說的情真意切,眼眶都紅了, 一邊的官兵們見狀頗為動容,便側身讓開了說:“行了,趕快進去吧, 找個好大夫給你夫人看看,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
“哎!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魚宸感激的衝著他們點點頭,忙抱著蕭鈺進了城,後面的殺手也一個勁的道謝,那股傻樣誰看也想不到他是個冷血的殺手。
進城之後,魚宸警惕的環視一週,城裡有不少人看起來是百姓,但從行走坐臥之間還是能看出些軍營裡鍛煉出來的痕跡。
估計是玄鷹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