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子驀地顫抖起來,周圍的霧氣也開始消散,整個夢境都劇烈的搖晃起來,恍然間有種天崩地裂的錯覺。
蕭鈺在這一片混亂中目光灼灼的盯著他,“你想要什麼,我不管,也不想知道,但我知道我想要什麼。”
那人過了一開始的錯愕,如今竟然冷靜了下來,頗有閒心的問了一句:“哦?阿鈺想要什麼?不妨說說看。”
蕭鈺手一鬆,黑色的薄刃如一滴凌厲的墨落了下來,她俯身用另一隻手精準的接住,再一次狠狠的刺向了那人的心窩,她眼裡燃著烈焰,狠聲道:“我要你的命!”
那人猛地甩開她的手,雙手撐地向後一翻,抬腿踹向蕭鈺。
蕭鈺忙側身躲閃,髮絲在空中飛揚,她單膝跪在地上,看著那人直起身子來,周圍的霧氣徹底散去,露出了他的臉。
剎那間夢境崩裂,天塌地陷,周圍一片混沌的黑,那人隔著慢慢升騰起的黑霧與蕭鈺對視,一雙春水般的綠眸裡泛著笑意,裡面寫滿了志在必得。
“阿鈺。”他輕聲呢喃,“你果然夠狠,但我更喜歡你了,我們來日再會。”
蕭鈺眸光微顫,寒聲道:“花、燁?”
花燁的身影消散在黑霧中,唯有他的猖狂的笑聲還回蕩在周圍。
蕭鈺收起薄刃正欲起身,忽覺身下一空,強烈的失重感傳來,她猛地睜開眼睛從夢中驚坐而起。
急促的呼吸聲和沒有規律的心跳交織在一起,震得蕭鈺耳朵發麻,腦中一片空白。
忽然感覺有人靠近,蕭鈺厲喝一聲:“誰?!”
有人在床邊站住,輕聲道:“主子,是屬下。”
“寒衣……你回來了。”蕭鈺鬆了口氣,一手按在心口,平復著呼吸。
寒衣聽蕭鈺的聲音不對,伸手欲掀開簾子看看蕭鈺的情況,但手剛碰到床幔,忽然想起了蕭鈺女子的身份。
男女有別,以前無所顧忌,現在卻不行。
他眸光一閃,收回了手,隔著簾子問:“屬下回來了,主子可是做噩夢了?”
蕭鈺點點頭,低頭看了看,見自己的衣服沒問題,就掀開了床幔看著寒衣。
寒衣當即嚇了一跳,擔憂的問:“主子臉色怎的如此難看?是不是病了?”
蕭鈺不解的看著他,“嗯?可能是做噩夢嚇得吧。”
屋內沒有點燈,一片昏暗中蕭鈺看不太清寒衣,寒衣倒是把蕭鈺看的清清楚楚。
蕭鈺的額角滲著薄汗,眸光明亮,更襯的臉色慘白如紙。
寒衣忽然很好奇,他問:“是什麼噩夢,竟然能嚇到主子?”
蕭鈺深吸一口氣,“我好像……夢到了花燁。”
她不確定的說,努力的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卻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是依稀想起了花燁的模樣。
他唇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那一雙眼睛像是兩個旋渦,要把人的心神都吸進去。
蕭鈺想起仍覺後背一陣發寒。
寒衣詫異:“花燁?主子怎麼會夢到他?”
“不知道,夢哪裡能說的清楚?”蕭鈺感覺這昏暗的場景讓她不太舒服,她對寒衣說:“去把燈點著吧。”
“是。”寒衣轉身摸出火摺子往角落裡的燈架走,忽聽窗外一聲輕響。
“誰?!”寒衣忽然低喝一聲,快步奔到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