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乾,仿製令牌印章等物乃是重罪,一旦被查出就是要一家入獄的,是以一般都沒人敢做這種事。
能拿出令牌,多半就是真的了。
為首的漢子心裡信了幾分,把令牌扔回去:“那你來雲城,是來抓我們的嗎?我們現在可是反賊了。”
此言一出,百姓們又戒備了起來。
令牌扔回去,蕭鈺眼都沒眨一下,半路就被一隻手接住了。
漢子一驚,凝眸看去,就見一戴著古怪面具的黑衣男子憑空出現,穩穩的接住了令牌,恭敬的遞還給了蕭鈺,蕭鈺接過收回袖中。
面不改色的說:“本王不是來抓你們的,而是來救你們的。”
漢子一怔,匪夷所思的笑了:“救我們?為什麼?”
“因為你們不是蓄意為之,而是逼不得已。”蕭鈺指了指緊閉的城門說:“眼見為實,本王到了此處,聽到了你們的對話,見到了守備軍的無情,也能理解你們為何要反了,若換做是本王——”
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蕭鈺不疾不徐的把後半句話說完:“本王必反。”
四個字,擲地有聲,殺氣四溢。
百姓們被震住了,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畢竟在他們眼裡,權貴那都是向著權貴的,他們才是一夥的,怎麼會幫他們這些命賤如野草的窮苦百姓說話?
可今日他們聽到了,還見到了,蕭鈺說的那麼認真,雲淡風輕的好像自己說的是再尋常不過的一件事,讓百姓們都迷糊了。
百姓們怔怔的看著她,為首的漢子半信半疑:“我們不過一群螻蟻,你真的會幫我們?”
蕭鈺唇邊的笑意淡去,平靜的說:“螻蟻?這就是你對自己,對你身後的兄弟們的認知嗎?”
“我……”
“人生而為人,都是兩條腿,一個腦袋,沒什麼不同,高低貴賤,也不過是投胎的技術問題,但只要你堂堂正正的活著,你就是人,只有你先把自己當成人了,別人才會正眼看你,你若是都把自己當成螻蟻,本王又憑什麼高看你一眼呢?”
漢子張了張嘴,撥出一口熱氣,卻發現自己無從反駁。
蕭鈺揚聲道:“本王為何來此?因為你們是大乾的百姓,是大乾的根本,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是水乾了,水漲了,大乾也就亂了。”
“大乾沒有放棄你們,皇上和本王都沒有放棄你們,官逼民反,是朝廷的失察,錯不在你們,是以本王不會追究你們的罪責,從今日起,過往種種一筆勾銷,你們聽本王的安排,本王自不會虧待你們。”
“這……”百姓們明顯動搖起來。
漢子遲疑片刻問:“空口無憑,你說不追究了,可萬一進了城你又反悔了怎麼辦?”
封疆聽不下去了,手持馬鞭指著他:“你好歹是個大老爺們,怎麼就這麼磨磨唧唧的?王爺若是真的想追究,你看看——”他伸手一指後面整齊肅殺的玄鷹軍,“他們一人一刀,輕輕鬆鬆能把你們都砍了,殺幾個人而已,到時候找個坑一埋,誰知道?回去了又有誰會過問?何必在這兒頂著風雪和你們浪費口舌?”
一語點醒夢中人。
百姓們包括漢子看了眼手持長槍的玄鷹軍們,都蔫了。
確實,這麼多士兵,想殺他們易如反掌。
凝昭也道:“大家仔細想想,王爺有什麼好騙你們的呢?對她來說,你們是死是活,都影響不了她分毫,此次賑災,朝中大臣們相互推諉,是王爺親自請旨來綏州,大家知道為什麼嗎?”
百姓們誠實的搖搖頭。
蕭鈺笑了下,果然是質樸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