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容沉默片刻後問:“那小姑娘後來怎麼樣了?”
“小姑娘啊消沉了好一段時間,不想出門也不想交朋友,每天就沉溺於各種書中,無論是詩書還是策論,又或者是野史話本,她來者不拒。有一天她看了書忽有所感,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徹底明白了,只有自己能救自己,誰也幫不了她。”
蕭鈺眼底漸漸有光芒溢位,“她靜坐了一晚上沒閤眼,等到晨光初綻,她才動了動,慢慢的從床上站了起來,從那一日起,她徹底改了性子,不再自卑,不再自憐自艾,她努力抓住一切機會,充實自己,往上爬,等到她的父親想起她的時候,她已經自己闖出了一片天地。”
“她的父親就找上了她,逢人便說著自己的女兒有多厲害,之前總是用同情憐憫眼神看姑娘的鄰里鄉親們,也交口稱讚,沒人再提過去的那些事,提起來也只是隨便的說兩句,而姑娘已經不在乎了。”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其他的一切對她來說只是過眼雲煙而已,即使曾經痛過,哭過,但當第二天的太陽昇起,生活還是要繼續的,當你的內心和實力強大起來的時候,所有的挫折和磨難,都只是你的踏腳石罷了,你大可以踩著它們一步步登上巔峰。”
蕭鈺轉頭看向君容,眼裡滿是灼熱滾燙的慾望,“自此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芸芸眾生,滾滾紅塵,都不能再讓你動搖。”
君容渾身一顫,大受震撼,彷彿有人在他腦中敲了一記響鐘,瞬間驅散了種種迷霧,留下了一片清明。
“子衣……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蕭鈺輕輕勾唇,“明白就好,陛下,那個小姑娘能做到,你也可以,不要被外人所幹擾,你只要知道自己想做什麼,想要什麼,堅定的去做就可以了。”
君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慢慢攥起拳頭,“我可以的,我是大乾的皇上,既然我登基了,就沒人比我更合適,我會坐穩這個位置的。”
蕭鈺欣慰的笑了笑,垂下眸子掩去了裡面的陰霾。
哪有什麼小姑娘,不過是自己親身經歷罷了,這些事她沒有與外人說過,自己埋在心裡埋了十多年,沒想到今天會以這樣的形式重見天日。
然而她說的這些還不完全,事實遠比這還殘酷,但有些東西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以理解的,說多了,反倒對自己不利,算了吧,這些足夠。
君容熱血漸漸退下去,理智回籠,忽然察覺到了點不對勁,“既然是貴族,那便不能輕易和離,如果是因為其他人,被發現了更是會鬧得沸沸揚揚,小姑娘怎麼會無人管呢?闖出一番天地又是何意,是做了什麼?”
蕭鈺笑著搖頭:“誰知道呢,話本向來浮誇,天馬行空,說不定寫的不是大乾而是那人自己杜撰出來的朝代。”
君容點點頭:“也是。”
“不說這些了,陛下如今心裡可舒坦些?”
蕭鈺從軟榻上起身,走到桌邊倒了兩盞茶,遞給君容一杯:“哭了好一會兒,口渴了吧?”
君容伸手接過來,臉色發紅:“嗯。”
蕭鈺仰頭喝茶,君容就這麼看著她,心裡微微發燙,其實他還有一點沒說,他難受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得不到大家的承認,還因為蕭鈺說自己想功成身退。
他的太傅如此驚才絕豔,被自己拖累著每天為瑣事奔波,確實是他無能,今日哭過之後,他一定會更加用功,爭取早日讓太傅休息。
懷著這樣的心思,君容端起茶盞慢慢的喝著。
……
這件事在蕭鈺的小故事裡告一段落,擦乾眼淚之後,君容再次恢復了動力,每天忙來忙去也不忘找封疆學習,七八天下來,他不僅馬步能扎穩了,還學了點簡單的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