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鈺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就覺得乖巧的讓人想逗一逗,明明是撒嬌的年紀,卻被逼的這樣老成,蕭鈺私下裡便想讓他能釋放一下天性,別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她眼含笑意,伸手摸了摸君容的頭髮:“那好,長歡就隨為師一起出去看看吧,學一學為師是怎麼收拾人的。”
君容笑了笑:“好。”
……
偏殿的門再一次開啟,封疆這回沒抬頭,他以為又是什麼宮女進進出出,然而他等了一會兒沒聽到有人走動,剎那間便反應過來,身子一僵,緩緩的抬頭看去,正好對上蕭鈺淡漠的眼睛。
那雙眼睛黑如墨石,亮如星子,乾淨又冷,就這麼對上視線的時候,他莫名就覺得心虛氣短。
他率先移開視線,還未開口,氣勢上就已經弱了一截。
然而這一轉臉,他又對上了君容的視線,君容眉眼懨懨的,顯然還是在記仇,倒是沒再出言譏諷,大概是真的聽進去了蕭鈺的話。
封疆緊張的又收回視線,跪了快兩個時辰了,他現在沒什麼想不通的,他膝行著上前,對著蕭鈺與君容叩首:“末將知錯,請陛下王爺責罰!”
君容沒說話,往一邊退了一步,讓蕭鈺自己處理。
蕭鈺負手立在臺階上,眸光淡漠的掃過封疆的背,“封將軍這是做什麼?學古人負荊請罪?”
封疆伏在地上,脊背繃的緊緊的,荊條刺入皮肉中,他不由得悶哼一聲,背上留下點點血跡。
蕭鈺眸光微動,聽著封疆沉聲道:“之前是末將狂妄自大,竟敢對王爺動手,當時末將一時熱血上頭,差點傷到王爺,如今害的王爺舊疾復發,萬死難辭其咎!”
說著他抬起頭來,緊張的看著蕭鈺:“末將在接到訊息之後就趕來了,雖然有些晚,但末將已經明白自己錯在哪兒,是以厚著臉皮,求王爺寬恕,再給末將一個機會,末將願為王爺效犬馬之勞,絕無二話!”
他反手抽出自己背上的荊條,動作間不免再次劃傷面板,封疆咬著牙忍下來,硬是沒有吭一聲,他雙手捧著荊條,恭恭敬敬的對蕭鈺說:“末將有錯就該罰,王爺不必留情。”
蕭鈺伸手接了過來,封疆下意識的就繃緊了身子,等著荊條落下。
然而蕭鈺挑著沒刺的地方握著荊條反覆端詳了一會兒,“你知道錯了,那本王問你,你之前在長街上幫了我,何至於後面又入宮挑釁?”
封疆一滯,抿抿唇,“末將……”
“你不用急著回答。”
蕭鈺拿著荊條,頂端抵在封疆的胸口,微微俯身,勾唇一笑,撥出的白氣輕輕散去,露出她清冷的面孔。
“本王再問你,你在比武臺上說自己是玄鷹軍的統領,要為玄鷹軍考慮,這話沒錯,但你可還記得你主子是誰?”
封疆正欲辯解,蕭鈺荊條上滑:“我說了,你不用急著回答。”
她直起身子,手鬆松的握著荊條,“你在比武臺上,可未曾留手,欲置本王於死地,你覺得本王憑什麼要原諒你?嗯?”
封疆被戳中了心思,臉色僵硬了片刻,隨即沮喪的垂下頭去,“末將當時確是對王爺動了殺心,不過那只是末將的本能,末將並不是一開始便想要王爺的性命……”
蕭鈺嗤笑道:“是啊,因為本王若是死了,玄鷹軍便成了無主之刃,在朝中地位尷尬,說不得會被針對,你之前幫我,是因為兵符和本王父親的情分,而後來入宮試探我,是出於私心,是也不是?”
封疆身子一顫,頭埋得更低了些,半晌後小聲道:“是……”
“你覺得本王年紀小,以前還是個悶葫蘆,多半不堪大用,你跟著父王眼看著就能更上一層樓,忽然換了個黃毛小兒做主子,你心有不甘,所以一直憋著火,藉著這次比試,想在本王身上找補回來,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