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雪甜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任由王妃自言自語,等她說夠了,想起甄雪甜,微微笑了下:“你無須擔心,我如今不需要你做什麼,你只要好好的陪在蕭鈺身邊就是,她到底是個心軟的人,只要你拿出些真心待她,日後她必然會千百倍的報回來。”
甄雪甜聽著不由心裡一陣反胃,蕭鈺是你的親女兒啊,你怎的能如此毫無負擔的算計她?
知道她心軟,卻還故意利用這一點,你真的是她的親生母親嗎?
直到此時,真真正正站在這裡,甄雪甜才明白當初為什麼蕭鈺會說她們是一種人。
比起自己,蕭鈺不過是表面看起來風光,實則也是如履薄冰,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復。
她頭又低了幾分,王妃不知她心中所想,以為她這是乖順的表現,心裡不由得越發滿意,“好了,我也不多留你,回去吧。”
“是,雪甜告退。”
……
甄雪甜說到這裡,眼中仍然泛起了淺淺的水霧,她低著頭看不真切,但說話時的顫音還是出賣了她。
君容眸光復雜的看著她,心裡也頗不是滋味,但要安慰,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能說什麼呢?畢竟自己不是甄雪甜,她經歷的自己沒經歷過,說出口的安慰是如此淺薄,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更容易戳到她的傷疤。
無奈之下,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蕭鈺。
蕭鈺難得正色,她衝著君容點點頭:“我有些話想單獨和雪甜說,殿下先去書房看看書?”
君容這次沒有猶豫,他從軟榻上起身,“嗯,你們先聊,我去練字。”
說著他拿起狐裘要給自己穿上,蕭鈺卻越過他的手先一步接了過去,她白皙的手指輕輕一抖,展開狐裘之後給蕭鈺披在了身上,再繞到前面眸光專注的幫他系狐裘的帶子。
此時蕭鈺還比君容高一小個頭,君容看著她的時候還需要抬頭,他看著蕭鈺沉靜的眉眼,亂糟糟的心思慢慢歸於平和,他低下頭看著手指翻飛間一個漂亮的結繫好,伸手輕輕的摸了一下,蕭鈺又俯身撈起榻上的手爐遞給他:“去吧。”
君容點點頭,走到門口回眸看一眼,斂下眸子出去了。
門關上之後,蕭鈺轉身走到甄雪甜身後,雙手落在她單薄的肩膀上:“雪甜,無須難過,你沒錯的。”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直接戳到了甄雪甜的心裡,她強撐著的肩膀頓時垮了下去,她咬著下唇,已是淚流滿面。
“既然沒錯,為什麼都容不下我?”
蕭鈺感受著手下的顫抖,冷硬的心也微微動容,自己是個穿越來的,上輩子畢竟還活了快二十年,兩世加一起三十多歲人了,雖然也對王妃的所作所為不恥,可甄雪甜不一樣。
她才十二歲,比自己還小一歲,明明親戚遍京都,卻無一人真心待她。
思及此,她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手帕,輕輕的擦去甄雪甜眼角的淚,柔聲道:“如今沒有外人在,雪甜你想哭就哭吧,哭完,你就再也不是定國公府的大小姐。”
甄雪甜愕然:“為何?”
蕭鈺笑而不語,從自己的袖袋裡摸出一個玄色的錦囊,拉開抽繩,從裡面倒出了一個金燦燦的長命鎖。
在甄雪甜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蕭鈺抓起她的手,把這條長命鎖放到了她的手心裡,笑道:“前幾天在和內事宮的能工巧匠商量登基大典的物件時,我見他們手藝精巧,一時興起就讓她們打了一個長命鎖,別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