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聲而至,屋頂上卻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密密的連成一串,聽起來有不少人在迅速靠近!
千鈞一髮之際,蕭鈺不由得在心裡打趣自己,才穿過來多久,就經歷了三次刺殺。
第一次寒衣只是試探,沒有真的想下殺手,不然她現在也不能好端端在這兒站著。
可第二次和這一次,明顯是動真格的,就是不知道這一次是衝著自己,還是君容?
腦子飛速運轉的同時,她也沒閒著,憑著良好的記憶,蕭鈺抓起桌上的茶盞。
“砰砰砰——”
有人破窗而入,輕巧的落在地上。
君容眸光一凝,僵硬在浴桶裡,驀地後背浮上一層涼意,幾乎是憑藉著對危險的本能預知,他猛地從浴桶裡爬出來,摔在地上也顧不得疼,連忙跑向蕭鈺的方向。
他光著腳,踩在地毯上無聲無息的,蕭鈺此時已然適應了周圍的環境,她見有人向自己跑過來,攥緊了手裡的茶盞,等著給人當頭痛擊,隨即窗外月光一打,那人赤裸消瘦的上半身晃過白色,蕭鈺放下右手,大喝一聲:“青衣!藍衣!”
此次入宮,寒衣給她派了兩個人,之前她只叫青衣出來,藍衣一直躲在暗處,眼下形勢未明,還是都叫出來比較保險。
她這一嗓子有些突然,喊的君容一懵,腳步微頓,蕭鈺猛地拉住他的胳膊,把人往自己身邊一帶,然後捂住他的嘴,貼著他的耳朵用氣音道:“你跟在我身邊,不要亂動亂跑。”
說著,她提起膝蓋,伸手在靴子外側一摸,隨即拔出一把匕首交給君容:“拿著防身。”
君容詫異,這哪兒來的匕首?
他一邊想一邊睜大眼睛四處看,蕭鈺站在他身前,五官全部提到了最敏感的狀態。
四周很安靜,沒人說話,蕭鈺和君容的呼吸聲都壓到了最低,整個殿內一片死寂,他們和躲在暗處的殺手無聲對峙。
君容身上溼漉漉的,水珠順著他的頭髮他的面板一滴滴落下,有一滴滑到他的眼角,他抬手想抹去,餘光裡驀然閃過一道冷光,君容放下手,呼吸一窒,一柄劍從暗處迎著月光猛地刺了過來。
蕭鈺一個轉身狠狠的把手裡的茶盞對著劍來的方向砸過去,隨即把君容向著一邊推去,“跑!”
君容踉蹌著撲到屏風上,屏風不穩向後一倒,砸在浴桶上,“噼裡啪啦”的,殺手受到干擾,一時間不知道該追哪個。
他連忙爬起來憑藉著月光向著門口跑,可殺手比他的速度更快,一人橫空飛出一腳,君容眼睛瞪大,情急之下向後一倒,險險的避開了這一腳。
顯然門是走不通了,殺手早就觀察好了地形,說不定所有的出口都有人把守,就等著他自投羅網!
君容撈起地面上的燭臺,估計是剛才砸掉的,使勁向前一扔。
後窗傳來兩道落地聲,君容猛地抬頭看去,青色的面具在暗處一閃而過,下一秒他感覺自己腰間一緊,有力的手臂環著他,君容靠在男子的身上,抬頭摸了下他的面具,青衣沉聲道:“殿下,是我,得罪了。”
君容抿緊唇,青衣從腰間抽出軟劍,抬手橫擋,就見橫樑上躍下一人,劍尖直直的刺下來,劍身雪亮,見之讓人心寒。
“鐺”——
兵戈相接,殺手用力往下一墜,青衣咬牙手上灌輸內力一震,軟劍斜斜的劃過殺手的劍,劍身摩擦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隱隱有火星迸射,那一點光芒落在君容的眼裡,君容看到前方有人從地上撲過來,他瞳孔一縮:“小心!地上有人!”
青衣得了提醒,抱著君容向上一躍,另有一人手持匕首躍至殺手身後,猛地一腳踩在殺手的手腕處,殺手悶哼一聲,骨頭斷裂,頓時沒了力氣。
藍衣俯身,匕首快速的劃過那人的脖頸,血流噴射而出,他撈起一邊的不知道是抹布還是什麼,往人身上一蓋,擋住了血。
殺戮無聲的進行著,血腥味轉瞬間瀰漫至整個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