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傻，昭昭。”白皖衍語氣平靜而沒有起伏，一點也沒有被白皖昭的態度影響到。
他拉上窗簾，遮去了屋內最後一絲光亮，在黑暗之中，他褪去了所有的偽裝，冷眼看著半靠在床上的白皖昭。
他說的是什麼，他們兩人都很清楚，或許白皖昭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明白。
白皖昭看向白皖衍，倏而輕笑出聲，隨著身體機能的逐漸下降，她的視力也在急劇下降，在沒了靈力的保護之後，在黑暗之中她什麼也看不見，只能隱約的感知到白皖衍的方向。
“我該知道什麼嗎？哥哥？”白皖昭話語裡帶著笑意，嘲弄萬分，她歪了歪頭，略有些失望的看著白皖衍。
她本來以為在這個世界，她有了家人，但是現實卻給她當頭一擊，她視作家人的存在竟然想要殺了自己，只是為了那麼一丁點可有可無的可能性，實在是可笑至極。
“哥哥，我該知道你為什麼想殺了我嗎？”白皖昭語氣軟糯，就像是平時同他們撒嬌時一般，話語中卻沒有多少感情，透著冷漠和嘲弄。
白皖衍沉默下來，半響後他抬步向白皖昭走去，察覺到白皖昭有點害怕的往後縮了縮，他的動作一頓，即使知道她這個樣子是裝出來的，但是他還是難以忽視心裡因為白皖昭產生的那一點異樣的情感。
他將這樣的情感歸結於自己現在人類的身份，不管他再怎麼封閉五感六知，他始終是一個人類，難免會有一些不必要的情感產生。
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白皖昭靠在床頭，裝作出害怕的樣子，看白皖衍停下了腳步，笑了起來：“我應該這樣害怕嗎？哥哥？”
“昭昭。”白皖衍沉默片刻，輕輕叫了她的小名，他拉開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在黑暗之中，安靜的打量著她。
不管怎麼看，她都不像是那個人說的那樣，也不像是會變成他預見中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跡象都指向她，叫囂著讓他除掉她，讓這個世界恢復平衡的節點。
“你沒有必要這樣。”白皖衍輕嘆了一口氣，語氣都軟了下來，又變成了之前那副溫柔的模樣。
白皖昭只覺得好笑，她轉了轉手上的手鐲，有些惡劣的想，如果她現在當著白皖衍的面把手鐲取下來，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在背後指使和引導他的那個人的表情一定會更加精彩。
想想就覺得十分有趣呢。
那種以為大權在握，卻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謀劃的一切化為烏有的場面，實在是有趣至極。
但是現在還沒到時候，她還沒有抓到那個在背後指使白皖衍的人，也還沒有調查清楚，他為什麼會發生如此大的轉變。
一切都還沒有到時候。
白皖昭眨了眨眼，壓下了眼中的暗芒，又變成了人畜無害的樣子，她歪歪頭，看著白皖衍，順著他的話往下說，語氣委屈：“但是哥哥這樣做，難免會讓我多想。”
既然他想要繼續扮演這副好兄妹的樣子，那她就陪他玩玩好了。
白皖衍捏捏眉心，有些無奈的看著白皖昭：“抱歉，剛才嚇到你了。”
“我有些生氣。”白皖衍給自己剛才的反應找了一個絕佳的藉口：“昭昭不聽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