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老行醫認真,心裡的不快轉瞬即逝。尤其知道這個孩子是自家兔崽子的心上人,行事上就更認真了幾分。
探過脈搏,萬老沉思了幾許,又查來了瀟瀟的喉嚨情況,末了就是一陣沉默。
“怎麼樣?”馮雨歇有些等不及。
萬老目光沉沉,看著瀟瀟,“你很健康。”
無論是脈象還是喉嚨,沒有任何問題。
瀟瀟一臉瞭然,微微笑了笑,有些苦澀。
果然,還是心結的原因。
“是心結。”萬老一語道破。
瀟瀟點了點頭。
這就難辦了。
畢竟心病還需心藥醫,解鈴還需系鈴人。
馮雨歇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偏頭看瀟瀟,眼裡無比的認真,“小兔子,能告訴我們麼?”
瀟瀟遲疑了片刻,再次點頭。
既然決定來了,他就沒想隱瞞下去。
他懂得諱疾忌醫的道理。
瀟瀟摘下脖子上掛的本子,馮雨歇笑著看他,“用唇語就好。”所以她們的對話真的僅限於彼此之間,不會有外人聽見。
而萬老與啞姨接觸甚至多於她,又怎會侷限於區區唇語。
瀟瀟又安心了不少,輕輕動了動唇,‘有兩個人害我至此’。
之後便是平靜的闡述其中的一人,只是不時間帶著顫慄與恐懼。
那是瀟瀟六歲的事情,本應是平靜的而美好的幼年,因為一個人徹底打破了。
村裡來了一個英俊的黑衣女人,見到院外拿沙土練字的瀟瀟,笑眯眯的蹲下來,讓他看一張畫像。
那畫像上有一大一小兩個女人。
彼時瀟瀟剛經過第一場劫難,見到畫中人之時,瞳孔便是一陣緊縮,且小孩子不會掩藏情緒,恐懼外露的淋漓。
他認識那兩個人,住在村裡邊上一座孤零零的房子裡,而畫上那個小的孩子,就是剛剛讓他經歷一場劫難的人。
可是沒有人相信他的話。
黑衣女人若有所思,突然掰過他的脖子細看了一番,看見傷口,露出含義不明的笑。
那是看透一切的了悟,溫和道:“害怕,是麼?”
終於有人相信他了。
瀟瀟用力點頭。
黑衣女人笑的異常詭異而又燦爛,拍了拍他的頭,“沒關心,還有更可怕的!”
很快,瀟瀟便懂了那女人惡魔般的笑,也明白了她話裡未盡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