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儀仗的是什麼?不過是曲水河鎮地多人少,每戶分攤的旱田面積極大,各家的勞動力成日的紮根在麥田裡,哪有時間去山裡砍柴?況且區區幾文錢而已,對於每年田地的收入,實在是九牛一毛。
村民們憤恨、唾棄她們的行徑,卻也奈何不了統一口徑的柴商。
賺錢的時候到了,口水算個屁!
各家的夫郎更是嬌寵慣了的,有幾人能像瀟瀟那般吃苦,去山裡撿了兩天柴,就開始腰痠背痛,說什麼也不肯再上山了。
雖說也有麥稈,但是一不禁燒,二來多數人家的儲備都用作漚肥,否則麥子哪能長的那麼好。
可是飯要吃,柴就需要燒,他們只能肉痛的花上貴一倍的價錢去買柴,只是暗地裡打算,冬日閑暇之時,讓各家妻主多屯些幹柴。
往日裡柴便宜不覺得,如今花銷生生多了一半。雖說這花銷對於她們這一年的收入不過那麼一小部分,但任憑誰白白交出本可以省下的銀子,心裡也不爽快,卻也只能受著。
夫郎們不說錢袋癟了,連私房錢都沒法存了,懊惱就別提了。
也有人想抹下臉去找瀟瀟買柴,無奈不是找不著人,就是見他搖頭,說家中沒有柴可賣了。
一時間家家主柴米油鹽的男人哭了,賣柴的可樂了。
這一樂就容易得意忘形,罪魁禍首很快被馮雨歇找到了!
將人摔在地上,馮雨歇望向瀟瀟,“是這個人主動找的一個書生,將你的經歷添油加醋的寫成了戲本子,之後又出錢給戲班子。目的無他,就是想要將你趕出柴行。小兔子,你想要怎麼處理?”
至於那書生,家裡有點錢財和勢力,馮雨歇不願她找瀟瀟麻煩,私下裡套上麻袋將那人腿打斷了。
這人他是熟識的,瀟瀟盯了癱坐一團的虎頭,有些無措,慢慢的蹲下身子團住自己。
他不知道,他從未與人為難過!
馮雨歇嘆息一聲,走過去,也蹲下身,面對著他,“你可知,這件事說來你無辜又不無辜?”
見他迷濛著一雙眼,馮雨歇又有種想摸他頭的沖動,“你初來乍道,便擅自降了柴價,這是壞了行規,搶了他們的生意,她們豈能不記恨?”
瀟瀟有些不知所措,他沒想那麼多,他只是覺得價錢低好賣一些,他不是故意的。
終是忍不住揉了他柔軟的發頂,馮雨歇與他道:“這事我幫你處理了,日子照常過,不用改變,也無需擔心。”
大不了她護著就是了!
劉芷的在書院的日子也很不好過,每日裡不但有同窗對她指指點點,更有她頂受不住壓力,對夫子妥協了。
夫子的宣告已發出,對她指點的人少了,可每日心靈上的譴責卻讓她夜不成眠,短短幾日,人便消瘦了下去。
可每隔兩日,門外就會按時的送來一捆柴。再也沒有熟悉的敲門聲,看著那柴捆上熟悉的繩結,劉芷捂著心口,臉上一時之間晦澀難明。
她心裡是滿滿的歉意與自責,她是個懦婦!
到頭來,她還不如一個男子勇敢!
他會在乎麼?
劉芷唇角掛著苦澀的笑,不會的,他說過,他只是承了她的祖母的情。
所以,不在乎,也便不難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