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裡的病房,風聲從破碎的窗戶裡呼嘯進來,冷的讓人心上顫抖。
白芷周身冰冷,從這個男人直視著她的目光說出這一番話時,她的心就像是沉到了無底的深淵。
冷風簌簌,這樣的風,像極了那一天在萬丈懸崖裡,蕭陌寒緊緊抱著她時耳邊呼嘯而過的寒風。
可那時,她至少心不是恐懼的,在那個男人的懷裡,她甚至覺得溫暖。
可是此刻,徹頭徹尾,每一個細胞都滲透著寒冷。
白芷以為,蕭陌寒的死,讓她接下來此後餘生所有的悲歡彷彿都已經不再存在,只有虛無和行屍走肉。
可是這樣的一句話,一個呼之欲出的事實卻忽然砸到她腦海裡的,清楚的提醒她,也許有些事還可以更可怕。
“你……你知道什麼……”她張著口,心裡的沉重讓她彷彿喪失語言能力,極其艱難的說出這句話。
她似乎已經看到,接下來是一場血腥過往。
那個人傷口的血已經被止住,精神稍微恢復了幾分,在看著大小姐蒼白的神色裡,也曾顧慮,可還是嘶啞的開口:“抱歉,大小姐,我不知道我這樣被追殺還能活多久,這個事實,我必須儘快告訴你!”
他掙扎著坐起身,手臂上的傷口一牽扯就彷彿疼痛如骨,可他還是粗喘著氣,艱難的從破爛襤褸的衣衫最裡面拿出了一個微型的類似u盤的東西。
他顫著手遞過去,白芷本能的接過來,呆呆的看著躺在掌心的東西:“這是什麼?”
那人渾濁的眼看著那個u盤,眼裡風起雲湧,彷彿看到是慘絕人寰的血腥。
他努力調整著呼吸,然後才又沙啞的開口道:“大小姐,您對宋青衍的印象是什麼?”
白芷神色一震,本能的回答:“很好,是他把我從孤兒院裡接到了家裡,對我視如己出。”
白芷還處在明顯的難以置信裡,緊接著就開口道:“你如果說他是我的親生父親,那麼為什麼會把我丟在孤兒院?”
“不,不是的,大小姐!”那人立刻解釋:“不是您父親丟了您,而是在你剛剛會蹣跚學步時,您就已經因為一次意外被人擄走,輾轉顛簸著流落到了孤兒院,宋先生跟夫人那幾年過得很痛苦,一直自責弄丟了你!”
白芷迷茫的搖著頭:“如果是這樣,那麼為什麼從孤兒院將我接回來不告訴我我跟他們的血緣關係!”
“那是因為……”那人急急的說著可是因為太過急促,又開始接連咳嗽。
他努力維持鎮定,壓抑著口腔裡翻湧的血腥氣息,在提到這個問題時,眼裡的那種複雜渾濁的氣息變成了深惡痛絕的陰霾:“那是因為一個人,因為白東明!!”
當他提到白東明這三個字時,白芷的心臟揪的更緊,從懸崖過後到現在,她已經越來越感覺到了自己身邊藏著正如她之前根本不願相信的真相。
而此刻這個人的再次提起,就像是打破了隔在中間的所有的屏障。
中年又滄桑,衣衫襤褸男人在提到這個名字時,拳頭都緊緊握起,青筋蹦現,說的話狠厲的恨不得將白東明咬碎!
“大小姐,您在孤兒院,宋先生把您帶回來而沒有跟您公佈關係,就是為了以防有人對您不測,那個時候,宋先生已經感覺到了他身陷危險,這個危險的源頭,就是白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