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姒!”樓上樓下爆發出熱烈的叫好聲,不過這叫好聲來得突然,去的也快,怕打擾到她。
大堂中,早先那位範公子如被定身一樣,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喃喃道:“真的是蘇姑娘……”
當然,他不是特例,很多人都跟他一樣。未見其身,未聞其聲,便露出一道朦朧的身影,便已讓在場的男性瘋狂……
“那就是蘇姒?”別離草眼巴巴的望著,本身從一樓往二樓看,就有些不適應,現在又有一層珠簾擋住,什麼也看不見。
簡傑凝重的看著那道朦朧的身影,眉頭緊皺,他有些想法。
蘇姒也不說話,自顧撥動琴絃,便有清澈婉轉的天籟之音由遠及近,緩緩飄來。
琴音像是從山谷中傳來,如同一幅水墨畫鋪開,撥動間,自有一股清靈之氣在其中,似是山泉水汩汩而流。
旋律渾圓悠揚,音韻古樸空靈,意境深遠綿長,琴聲彷彿帶著魔力,似在頭頂盤旋,又仿若在耳邊私語,令人嘆為觀止。
或許所有人都沉醉在琴音中,但不是都能聽個明白。
此時,珠簾後的蘇姒終於抬起了頭,目光掃過全場,在簡傑這裡稍微停頓了下,不過時間很短,沒人會注意到。
而此時,悠然的歌聲傳了出來。
“東風著意,先上小桃枝。紅粉膩,嬌如醉。倚朱扉。記年時。隱映新妝。面臨水岸。春將半。雲日暖。斜橋轉。夾城西。”
整個藏香閣中,沒人說話,琴音、歌聲在這片天地中雋永。古琴、珠簾、身影、清澈婉轉的歌聲,仿若是來自九天之上的仙音,感染與沖擊著凡間。
“草軟莎平,跋馬垂楊渡,玉勒爭嘶。認娥眉凝笑,臉薄拂燕脂。繡戶曾窺。恨依依……”
上闕唱完,蘇姒目光再次掃過眾人,然後,又低頭專注彈琴。
“共攜手處。香如霧。紅隨步。怨春遲。銷瘦損。憑誰問?只花知。淚空垂。舊日堂前燕,和煙雨,又雙飛。人自老。春長好。夢佳期。前度劉郎,幾許風流地,花也應悲。但茫茫暮靄,目斷武陵溪。往事難追。”
此詞為詠桃花之作,但在對桃花的精緻描繪中,插入了一段詞人自己香豔而哀怨的風流情事。
將詠花和懷人結合起來,被蘇姒唱出一股說不出的憂愁。上闕由桃花寫到人,下闕再由人寫到桃花,即花是人非的不能暢懷。情意纏綿悱惻,以桃花為始終,詠花與寫人相映忖,風韻旖旎。
直到一曲終了,等待好一會兒,掌聲才響起來,因為眾人依舊沉浸在那憂愁的歌聲中無法自拔,久久未曾回味。
大堂中的才子大富,皆呆呆望著珠簾後的美妙身影,臉上滿是傾慕,全場中,估計也就簡傑一個人還保持著冷靜和警惕,哪怕是身為女人的別離草都迷失了。
他能保持警惕,不是因為對音律一竅不通,而是他知道那個女人的真面目!
別離草久久才回神,也是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良久,她才幽幽道:“科倫,等下應該就是贈詩環節了吧,要不你也作一首,說不定我們就能進去一睹芳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