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你啊,歡迎來方家玩,我叫方信。”對面的小少年清朗的笑開,絲毫沒有冷落和看不起她的意思。
方信?薛凝在心裡悄悄的記下了這個名字。
難道……他就是方家的少爺?
幼小的薛凝的心裡,突然就對方家産生了一絲絲好感。長到十歲歲,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謙和溫潤的小少年。
也是她在方家的這段日子裡,第一個方家人對她說:
歡迎。
那個晚上,薛凝睡的十分香甜,終於啊,有一個人可以和自己說話了。娘親,我好高興啊。
方信似乎經常會來這片小竹林,每次都會坐在這裡很久很久,吹幾首很好聽的曲子。
薛凝也經常會過來聽他吹曲子,聽他說那些書裡的故事,跟著他學認字,學念書。
方信的身體很不好,隨身都會帶著藥,臉色也比常人蒼白許多。時間久了,薛凝都習慣了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藥香味。
彼時她並不知道,一家的大少爺,其實是沒有這麼多空閑時間來同她玩耍的。
過了一段日子,她聽說方家少爺的生辰要到了,心裡突然很驚喜。那麼美好安靜的人,她要送他些什麼好呢?
他那麼喜歡那片小竹林,又喜歡吹笛子,要不送他一個笛子?
不行不行,他可是方家的少爺,什麼樣的寶貝沒見過,怎麼會稀罕一個小丫頭送的普通的笛子呢。
薛凝搖了搖頭,否認了這個想法。
既然送那些市面上買的拿不出手,那不如自己做一個拿手的禮物,既是親手做的顯得重視,也不會被說寒酸!
薛凝別的不說,對自己的女紅是一等一的有自信的。從前娘親的繡功便是少有人可以比得上,從小跟在身邊耳濡目染,學到了許多精髓,又一直有女紅師傅跟著指導,小小年紀已然能做出不少很精巧的掛件兒來。
想著,她便修了一個竹海聽風的香囊,就用屋子前那花架藤子上的花骨朵兒做了香料,香味淡雅很是精巧。
那天宴會,來了許多人,她的爹爹和繼母也被邀請來參加宴會。
因為寄居在方家的關系,她有幸能夠坐在前面。
就在她期待著方信見到禮物笑的溫柔的時候,她聽見下人叫著少爺來了的聲音。
欣喜的抬起頭,她卻看到了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那不是方信啊,那怎麼會是方信呢……
這個人張揚跋扈著一張臉,雖然也長得好看,可是那身氣度,根本就不是方信啊!
薛凝整個人都傻掉了,導致在拜見夫人的時候也是不在狀態。
原來,方家的少爺,並不是方信?而是方池?
可是為什麼,他們……明明都該是方家的少爺。
方池當然不會覺得她的禮物好,方池的眼中,薛凝只是一個寄養在他們家的寄生蟲,看她可憐才留她住在這裡,只有方信那種病秧子才會和她說話。
“這麼醜的東西,也好意思拿出手?果然是沒人要的可憐蟲,沒點眼見力兒!快拿走拿走!”
薛凝只能看見自己親手做了三個月的繡品被方池嫌惡的扔在了火盆裡,火苗竄上來,燒毀了她這些時間來的滿心歡喜,也燒毀了她對方家的唯一的那點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