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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天空陰霾,荒原上的野草已長得有人高,有風拂過,野草傾倒成片,宛如綠湖蕩波。
在這片荒原上,有一堆特殊石頭,它們形狀有圓有方,極為不規則,不過都有半人高矮,在荒原上圍成了一塊百丈方圓的空地。石頭圍成的界限之外,是茂盛密集的野草;場地之內,卻滿是被燒焦的黑色焦土。
這是附近最大的一個祭靈場。
祭靈場在炎黃大陸上並不少見。雖然這個世界修行者眾多,但哪怕是強如大明帝國的明帝,這樣的巔峰人物也沒有達到勘破生死的境地。所以一直流傳著這樣的傳說:人死後會在世間留下遺魂飄蕩,如果有人誠心祭拜,才能讓它安息離去。雖然從沒人能夠證實在祭靈場內真能和亡魂溝通,但千百年下來,祭靈場已經變成了炎黃大陸的一種悠久風俗,生者總是會在這裡向死者傳遞哀思。
炎黃大陸勢力眾多,不下百國之數,大多數國家都有這樣的習俗。黎國也是如此,雖然只是三流小國,同樣建立了許多祭靈場,供民眾祭祀親人生魂,藉以慰藉想念。
黎國境內的這座祭靈場,位於若虛山附近二十裡處。此時正是陰霾密雲的初春清晨,天剛矇矇亮,風寒露重之中,祭靈場中卻亮起了微弱的火光。
火光旁邊蹲著一個穿著破舊布衣的中年男人,將手裡的紙錢一張一張地投入眼前的火苗之中。
中年男人的衣衫頗多磨損,臉上胡須雜生,面容平凡,看起來就像路邊隨處可見的挑夫苦力,甚至眼神也一樣的呆滯麻木。熠熠火光投射在他的眼波裡,也泛不起半點光澤,顯得死氣沉沉。
紙錢是每個鎮上都能買到的那種最便宜的貨色,三十文錢就能買到厚厚一捆,雖然紙錢便宜,可他的動作卻緩慢而仔細,好像每張都很珍貴,一張紙錢在火中徹底化為飛灰之後之後,他才會遞出第二張。
布衣男子不停地重複著這個動作,嘴唇翕動著念念有詞。若仔細聽,會發現他像是叨唸的許多人名字,一個接一個地說著祝福的話。
祭靈場裡燒紙錢給死去的人,同樣是流傳千年的風俗。只是大部分時候,它的意義只是一種形式。但這個男人的神情卻是那樣認真,專注而誠懇,就像真的面對著某些人,在輕聲說著。
忽然,他面前正在燃燒跳動著的火苗消失了。
布衣男子的動作為之一滯。沒有風吹過,火苗是憑空詭異消失,就像被吞噬進黑洞一般。隨之消失的還有他面前的火堆,此時只剩下一堆燃燒過的紙骸。
布衣男子嘆了一口氣,他看著手中剛剛燃燒了一半的那張紙錢,想了片刻,似乎猜到了那一簇火苗去了哪裡。本來呆滯如死水的瞳孔蕩起一絲波瀾。於是他放下手裡還剩下的半沓紙錢,緩緩站了起來,看向草叢中。隨著他的這個動作,布衣男子身上忽然散發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氣勢,平凡的面孔中生出一股傲然之意。
在他注視的方向,野草叢中走出一個身穿紅袍的男人。
他身上長袍猩紅如血,少見男子做如此打扮。更怪異的是他的外形,不但頭發是朱紅之色,唇色也是豔紅一片,甚至就連面板也透著一種怪異的紅色。
紅袍人的雙眸狹長而冷漠,他一步步走向布衣男子,在離他十步的距離停了下來,伸出右掌,掌心託著一團火苗,正是剛剛在紙錢上燃燒的火苗。
“清明未至便開始燒紙,會不會太早?”紅袍人血紅色的唇角微微勾起,根本沒有看布衣男子,而是專心致志地玩弄著掌心火苗,那團火苗在紅袍人的手指間繞來繞去,宛如活物。
布衣男子面無表情。
“對了,原來今天是他們的忌日。”紅袍人譏諷地看了他一眼:“可明年的今日,也不知會不會有人來祭你?”
布衣男子輕描淡寫地說道:“或許有,或許沒有,你明年可以再等等。”
紅袍人似乎有些惋惜起來:“你既然已逃了十三年。為什麼此時不試著繼續逃呢?”